开了锦盒,果然是那只羊脂玉的贵妃镯躺在里面。
她兴致缺缺,反手扣上:“怎么在你手里?”
陆景明眼角抽了抽:“你说呢?”
他不答反问,盯着她看了半天:“说说吧,怎么回事?”
胡盈袖两手一摊:“偶遇了温三姑娘,觉得她怪讨人喜欢的,表哥夸赞的那些话说的很对,所以打算送她一只镯子,聊表心情与亲近之情。”
陆景明被她气笑了:“你就胡说吧,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一撇嘴:“这镯子本来是她看上的,说是跟那铺子的掌柜约好了,五日内去买,但她家里有事,耽搁了,今天正好是第五天,她去了铺子,镯子却已经被我买下了。”
陆景明听来拧眉。
看样子,这镯子本来是小姑娘打算买来送给林蘅的了。
至于说家中有事……李清乐怀了孩子,胎像不稳,连泽川都有几日不怎么见人影,倒的确是有事,很紧要的大事。
只是这约好的东西,怎么到了她手里的?
陆景明面色沉了沉:“你怎么……”
“欸——”胡盈袖一抬手,手心儿朝着他,示意他闭嘴,“我没有抢啊,是周掌柜自己摆出来卖的,我看这镯子成色不错,一眼看上去就很喜人,所以买了。我给了钱,他给了我货,我都还没走呢,温三姑娘就找上了门去,起先说话挺冲的,后来倒是客客气气,跟我说这镯子她要买来送人,想叫我割爱让给她,她可以拿她家里的玉镯补偿我,任我挑选。”
她话到这儿,又掩唇笑:“温家那么有钱,她的镯子,应该都很值钱吧?”
这不是废话。
陆景明白她一眼:“你少打岔,那镯子最后还是在你手里,就是没让给人家呗?”
他又嘶的倒吸口气:“你该不会呲哒了人,不肯让,等把人惹急了,气走了,又叫明礼拿着这镯子给她送上门去吧?”
胡盈袖不置可否,没做回答,但陆景明知道,他,说,对,了!
这本就是胡盈袖最擅长的!
他可真是没看错人啊。
明礼拿着镯子去找他,说小姑娘脸色异常难看,不,绝顶难看,明显是负气离去,还阴阳怪气的时候,他就感到不好了,没想到啊,他可真是聪明坏了。
陆景明想骂人,甚至想打人。
他的好表妹,把他喜欢的姑娘彻底给得罪了。
好在明礼会来事儿,要换个憨货,拿着镯子去了温家,送到小姑娘面前,他就全完了!
陆景明脸上真是五颜六色,复杂极了。
胡盈袖盯着他那张脸看了好半天,噗嗤一声笑出来:“表哥,你真的喜欢人家啊?”
陆景明心里咯噔一声,阴恻恻的看她。
好,这是快要发怒的征兆。
胡盈袖身子往后躲了躲:“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就是看她有趣,开个玩笑,谁知道她气性那么大,说翻脸就翻脸啊。”
“你不是故意的?就开个玩笑?”陆景明咬牙切齿的重复着她的话,“胡盈袖,你今年多大了?跟人家开这种玩笑?人家小姑娘跟你很熟吗?人家压根儿就不认识你!一面之缘,你挤兑人家,跟我说开玩笑的?”
她好像真的给表哥惹了麻烦……
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属实有些吓人。
胡盈袖吞了口口水:“你别生气嘛,你也知道,我从小就这么个爱好……毛病,毛病,”她眼看着他脸色越发阴郁,连忙改了口,“那不然你带我去温府,我去跟她赔礼道歉?”
小姑娘的确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但也没有大度到这个地步。
才把人得罪了,找上门去赔礼道歉?
那不像赔礼去的,更像是逼到人家家里,叫她不得不放下这段过节。
这叫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