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补衣裳,也没奏疏要整理,华世宜沐浴后很早就入睡了,宫女们点了安息香,便退了出去。
月披上了一层银衣洒向人间,华世宜在梦中,感觉自己被人轻轻背起。
“世宜,你比小时候沉了。”
是谁的声音?他认识我么?
“你是谁?”她听见自己这样问,好似在雪地里行走,因为能听到他踩在雪上的声音。
“我是你的小隐啊。”
小隐……真的是小隐么?!
她眼前的场景一换,阳光亮的刺眼,她伸手挡住,却有人在身后抓住了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她转过身,那人一双桃花眼,柔情满溢,启唇问道“世宜,你当知我的心意。”
“承彦哥哥。”她脱口而出,顿觉下颚有些疼痛,猛然睁开眼,只见她的床榻旁坐着一个人,几乎与黑夜融合在一起,他的力气很大,身上的味道却让她觉得很熟悉!
“醒了?”她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她总觉得语气里有一股戾气。
“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命妇院?”她又惊又急。
“既然怕,为什么不叫人?”他的手掌连续不断的在她脸上扫过,指腹上的粗茧让华世宜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我认得你。”她瞪大了眼睛,突然道。
“哦?那么,我是谁?”他玩味地问道。
“我在春风两意楼里遇见过你,那不是做梦,是你身上的味道!”
“你很聪明,我很喜欢。”过了会,他才回答,语气里仿佛带着笑意。
“……”
“怎么不说话?”
“你好像并不想杀我,可是为什么缠着我?”华世宜问道。
“因为……我为你而来。”
“为我而来?”华世宜蹙眉。
“睡吧,我只是看看你。”
华世宜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又是一阵黑暗。
“华小姐,华小姐。”
是谁在叫我?华世宜艰难睁开眼,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后,才松了一口气,“是姐姐们啊。”
宫女们面面相觑,“时辰不早了,该洗漱去清思殿了。”
“哦。”华世宜摸着后脑勺,昨晚难道自己做梦了么?
她一边穿鞋,一边道“姐姐们昨晚有没有看到什么黑衣人啊?”
“华小姐做梦了么?咱们这是命妇院,外面两道宫墙,禁军森严,怎么会有黑衣人呢?”
也是……怎么会有黑衣人呢?就算有,也不可能跟着她进歌艺坊,再进宫啊。
华世宜疑心重重,可是又不知道那人何时会出现,真是万般纠结。
刚穿好衣裳,便听得院外有喧哗之声,“何人在外喧哗?”
宫女们进来回禀,“纪家小公子跟阮小姐在争执呢。”
“啊?”华世宜一愣,忙擦了把脸打开门出去。
门口,看戏的都过去了,华世宜忙拨开人群挤了过去,只见阮盼背对着她,但气的浑身发抖,纪璞瑜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反倒是神情紧绷,怒气冲天的样子。
“你费尽心思想嫁给我?可问过我愿意娶你么?”纪璞瑜说罢,阮盼当即冷笑,“放屁,你小姑奶奶我想嫁给你?嫁给你这个文薰身后的跟屁虫?谁告诉你我要嫁给你。”
“你还不承认?我爹昨日亲口跟我说的,婚期就订在十月,我以为前些日子我打马球伤了你,是我对不住你,我也道歉了,你居然还想毁了我的姻缘?”纪璞瑜越说越离谱,也不顾这里有多少人在,浑然不给阮盼面子。
阮盼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众人倒抽一口凉气,“我告诉你纪璞瑜,我嫁猪嫁狗,我都不嫁给你这个纨绔,你以为你爹掌管御林军,我就把你当回事了?你爹是你爹,你个败家子,还想娶媳妇,你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