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被我们打跑了。”尹靖雁插了句嘴。
沈香却并没有高兴,反而脸色一变,“那你们快走吧,别管我了,他在这只手遮天,连县令都管不了他,我这辈子算是完了,你们让我走,我找个干净的去处一死了之也好。”
“你很怕他?他虽然官位不低,可既然我们救了你,你就不必担心了。”华世宜抬眸道。
沈香凄然抬头看她,“连崔氏都护不住我,你们会惹祸上身的,这个程硕是远近闻名的恶霸,我怕是逃不掉了。”
华世宜一听崔氏,徒然变了脸色,“你是什么人,是被程硕强抢的?怎么又到了崔子安手里。”
沈香向她行了一礼,柔声哭道“实不相瞒,小女的父亲是之前被流放的青塘县令沈聪。”
沈香说罢,一直看着华世宜,见她虽然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却并无厌恶,这才继续道“家父被流放,我却有幸得以庇佑,打算去外祖家,哪知路上遇到了程硕,他知我身份,百姓们唾弃,亲族不认,就将我强抢进府,我宁死不从,好不容易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逃了出来,可是因为身上的伤昏倒在了路边,是崔子安将我救了。”
“然后呢?”华世宜静静问道。
“他……他待我很好,说不嫌弃我爹贪污之事,只是他们崔氏满门仁德之家,我怕是进不了门,我只能当个外室。”
华世宜双手突然攥住了她,“你委身于他了?”
沈香错愕抽回手,脸上飘过红云,“没有,我说,既然少爷肯收留,我也并非乡野女子,自幼熟读诗书,若真帮我渡过此劫,我回去禀告外祖,再说亲事,当个妾也得经官府文凭,断没有做人外室的道理。”
华世宜点头,这沈小姐是被逼无奈,那崔子安就是赤裸裸的趁人之危,还要说的冠冕堂皇。
“所以说?这个崔子安也看上了你,却在程硕要人的时候,把你交出去了?”尹靖雁蹙眉,问出了关键。
沈香默默点头,“是的。”
“看来这所谓的士家第一,天下读书儿郎心向往之的崔子安徒有虚名啊。”尹靖雁啧啧道。
“可不是么,既要美人,又要名声,崔子安原本没打算把你交出去的,只是程硕看准了他们家族爱面子,公然在那些百姓面前要人,崔子安若是不将你交出去,程硕就会硬闯,到时候真的找到你了,崔子安是很难回家交代的,说句难听点,十个绝色美人,在崔子安心里,都抵不过崔家的名声。”华世宜凉飕飕说罢,尹靖雁蹙眉“真是没想到,原来是这样,不过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人活于世,若只有好名声,不是太虚了么?”华世宜反问道。
尹靖雁回过味来,“倒也是。”
你再怎么做的尽善尽美,都有人说你的不足,何况百年士族,一旦被名声所束缚,终生为其努力也是很正常的。
沈香柔声道“多谢二位小姐救命之恩,只是不知道二位的身份。”
“我叫华世宜,你应当听过我。”青塘与临川处于上下游关系,华世宜年幼时名声在外,其他地方的人兴许忘了,可是青塘县令沈聪与华慈也算多年交涉的关系,自然会知道。
果然,沈香错愕地上下打量华世宜,“是……临川……”
“是我,沈家姐姐比我大两岁,三年前曾经与人订亲,现如今看你的情形,男方应该毁亲了吧?”华世宜问道。
沈香面上闪过难堪,“这都是命,我不怪他,只是华妹妹看起来,倒是并未受贪污案的影响。”
华世宜抿唇淡笑,“怎么可能没影响,你的父亲流放,我的父亲还在坝上劳作,现在生死未卜,我正担心着呢。”
“那华妹妹今后有何打算。”
“查案,我要查清临川水患一事。”华世宜直言。
“查案?我爹说,此事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