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我够多了,孔老,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少年阴冷笑问。
他坐不下去了,缓缓又从原来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菜碟,那菜翻在他手掌上,他登时想起这些菜的名字,合起来便是今日必死四个字,他身子一软,强撑着道“孔某若今日要死,也想死的明白。”
“死?太便宜你了。”少年眸光骤冷,身边的气息宛如坠入冰海深湖,令人浑身发颤。
孔彪眼珠子转了转,抬眸道“你不为钱,那就是为了文书,文书在我手里,你放过我,我就把文书给你。”
少年挑眉,眼眸中终于有了一点光亮,孔彪顿觉心中一喜,身上也松泛起来,果然,是为了文书而来,不怕有所求,就怕无所求,那才真是要命。
少年淡淡眨了一下眼睛,“那东西,对我而言,可有可无而,不过我的女人想要,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交出文书。”
孔彪一噎,气的差点后仰过去,他手上什么最值钱,就是这个要命的、不能见人的文书,他居然说可有可无,那他还有什么筹码。
孔彪怒极,他喘着粗气道“你当我傻子不成,我死了,你也得不到文书。”
少年轻蔑地扯了扯嘴角,远远地,身穿薄衫的女子慢慢行走过来,孔彪双眼微瞪,那女子手上还拖着一个东西,他老眼昏花实在看不真切,只是心底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在席卷着他的心,仿佛有一双大手紧紧攥着他的喉咙,让他感觉到窒息与憋闷。
“主人,刚扒下来的新鲜人皮,为了怕孔老等不及,我亲自拖来,送他一份大礼。”刚才还对孔彪毕恭毕敬的娇媚女子,此刻伴随着后面戏子的唱腔,吐出了一句让孔彪更为胆战心惊的话。
他目光随着她的姣好的面容,挪到了她纤细的手腕上,修长的手指尖正捏着一张软趴趴但是鲜血淋漓的皮肉,她却神色不动,仿佛那只一块布料一般。
“孔老,这可是您的亲儿子,怎么?父子相见,认不出来了么?”女子娇笑着问道。
孔彪瞳孔猛然放大,他张了张嘴,定睛朝那完整的人皮上看去,他有个儿子,但是因为十七岁时从马上摔下来,成了痴傻儿,故此一直关在家中,每年到了商盟开会的时候,才会把他带来,再去请太医私底下看看,开上药方,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膝下唯有这么一个儿子,竟然……
“不!不可能!”他的人大多数还都留在商盟里,什么人能在盛京城内悄无声息从他的人马里带走他的儿子?
“孔家少爷心口上正好有一颗大黑痣,这个,孔老想必比我们更清楚,是与不是,您看看就知道了,我手艺很好,从头剥到尾呢,半点皮子也没破。”女子轻轻摇着团扇,面上颇带着一丝自豪,仿佛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
孔彪果然拄着拐杖摇摇晃晃朝她走来,失去儿子的心痛已经掩盖了他心底里对他们二人的恐惧,等看到那人皮上的大黑痣跟前些日子他磕碰出来的淤青时,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起,额上的青筋也快爆裂。
“啊!!!——”他悲愤的大叫起来,那女子指尖轻挑,整张人皮缓缓落在地上,绵软无力,孔彪恨不得杀了他们二人,却没有任何的法子。
“孔老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怎么还不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傻儿子还留了一个孙子,是你们孔家单传吧?听说这个孙子来的也是不容易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孔彪转头呵斥道。
“啧啧,怎么说也是蜀地的土皇帝,到了这个份上,怎么连点风骨都没了。”韩夜轻蔑瞥了他一眼,长腿一伸,吊儿郎当地坐在了亭子的围栏上,“文书在哪?”
孔彪冷笑,“果然是冲着文书来的,你们杀了我儿子,还想拿孙子要挟我,文书普天之下唯有我一人知道,你们若是敢再动我家人,我大不了跟文书一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