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世宜自己往被子里一滚,不敢看他。
卫卿看着她小小一团,伸手摸了摸她带着凉意的发丝,“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她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她每次都看到他离开的样子,她点点头,看着他靠在枕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卫卿在自己耳边说,“刚才,你很甜。”
随后便是一片黑暗笼罩,门开启的声响,直到一切归于平静,华世宜才睁开了眼睛。
“你也是。”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虎丘
喻承彦下马时,已然冻得脸色发白,别宫门口的卫士上前拦下了他,喻承彦已掏出了腰牌。
“见过郡马。”两个卫士行礼,喻承彦呵了口气,他手脚发麻,卫士们将他迎了进去,喻承彦见他们要领着自己去主殿,便道“我并非来求见太子殿下,带我去卫相那吧。”
卫士们一愣,对视一眼道“那郡马爷可要好等了,相爷脾气不大好,这个时辰,我们兄弟两个绝对不敢去惊扰的,要么再等等,等天亮。”
喻承彦自然知道自己深夜来拜访,卫卿未必会见,只好耐着性子点点头,“那有劳二位带我去休息。”
“不敢,郡马请。”
别宫当然比不得皇宫,除却卫卿跟司马建安以及幕僚们的住所,基本上都不怎么样,宫殿大,风也大,地龙烧不起来,少不得要在里头哆嗦着等。
那两个卫士让别宫值夜的宫人过来,带着喻承彦去了卫卿住偏殿暖阁等着,宫人又点了两个炭盆,喻承彦这才喝上口热茶,他原本是想给卫卿送信的,可是他实在信不得旁人,只能亲自来一趟,希望他能阻止燕家与世宜联姻。
从申时出发,到这里,他是冒着风险来的,明知道会遇上危险,可还是来了,不为了什么,只为了她。
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会亮了,他要在午时前赶回去,他拢着大氅的毛领,闭上了眼睛。
这一等,便是将近三个时辰,天已经大亮,喻承彦不愿意惊动司马建安,便嘱咐了守候在门口的宫人。
这边,司马建安已经绕着山腰晨练结束,正在擦汗时听到宫人回禀,皱眉道“郡马不让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
“小人也不知,估计找相爷有急事吧。”
司马建安将汗巾丢到了托盘上,他看着校场上的纪天刚,无精打采道“我自己还要晨练呢,他不想惊动我便随他去,就当我不知。”
“是。”
“琰之回来没?”
那宫人尴尬一笑,“没呢。”
谁人不知,陛下说是把相爷丢到虎丘来,实则卫卿在虎丘压根没几日,但是太子殿下的安危倒是没什么问题,一直平平安安,倒是让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松了口气。
反正陛下跟太子对卫卿那是多有纵容,他们是管不着了的。
这宫人退了下去,正准备回去,没想到就听到了外面一声马匹的嘶鸣。
卫卿带着元九连夜赶路,却因为华世宜说的那番话,精神奕奕,丝毫不见疲态,将鞭子甩给门口的卫士就长腿一迈准备回房,卫士追了上去,“相爷,郡马爷求见。”
卫卿脚步一顿,转头眯起眼睛,“你说谁?”
“郡马爷,昨夜就来了,等了好几个时辰。”
卫卿不以为意地扬起眉毛,“不想见,让他滚回去。”
他语气冷冽,毫不留情。
“相爷不想见我,可我却有要事要告知相爷。”喻承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闻讯而来,站到了附近。
卫卿这才正眼看他,挥手让那些卫士退下去。
他向来是不怎么注意这个喻承彦的,除却小时候对他的厌恶之外,也觉得此人性格优柔寡断,不算合得来,后来查探世宜消息的时候知道他跟世宜提亲,没派人杀他都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