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这么一说，霍湛北想起来，之前他让人调查程诺的资料。

程诺是孤儿，是被姓李的一家收养的。李家收养程诺的时候，家境还算是可以。但收养她的原因，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

李家有个儿子，叫做李贺。这李贺从小身体不好，算命的说他活不过二十岁。这李家为了儿子不知道看了多少医生，花费了多少钱财。但李贺的身体始终不见起色。

于是，有人提议李家做善事——程诺被收养，就是这桩善事。

这是明面上说法，迷信的说法是希望能把病气给过到程诺身上……李贺父母的想法，不可谓不恶毒。

刚到李家时，程诺是不知道的。

她从孤儿院到了正常人家，对李家充满了感激。程诺很乖，认真读书、帮着做家务，对李贺这个哥哥也是处处照顾。

她慢慢长大，成长的很优秀。

但也知道了，李家收养她的目的。她不至于为了个迷信的说法杞人忧天，但要说心里不难过是假的。何况，眼看着李贺身体一天天更加恶化，李太太更是明确的见天骂程诺。

“我收养你干什么？要你有什么用！”

李家夫妇的态度越来越差，程诺心里难受，但是，她没有离开。她还有李贺。李贺和他的父母不一样，他虽然没有健康的身体，但他有颗温柔善良的心。

年轻的少男、少女，除却兄妹的感情之外，又似乎衍生出另一种情感。这种情感，他们无需宣之于口，彼此却是心知肚明。

在大学里，同学们也都默认了李贺和程诺是一对。

程诺陪着李贺上医院，鼓励他，希望他的病能够好起来。为了让他恢复健康，她真的希望李贺父母的话是真的——可以用她的阳寿来换李贺的健康。

只可惜，那只是人们处于绝望的一种假象。

李贺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伴随着他的病情恶化的，还有他渐渐变得古怪的性情。程诺日日精心照料着李贺，她都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温柔的李贺变了，变得满身戾气。

他对她不再关心、不再温柔，甚至是看见她就会发脾气，不管她是不是做了他不高兴的事，总之，稍有不如意，他就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一切都是她的错！

程诺不得不承认，她成了李贺的出气筒。

可是即使这样，她也不生气。李贺病了，他快要死了……这样的情况下下，程诺的伤心远胜过李贺对她发脾气的难过。

如果，让他当做出气筒，是她最后可以为他做的，那么，她愿意的。

不管怎么说，李家收养了她，让她可以上大学，而且，让她遇到了李贺——李贺对于她而言，是哥哥，是亲人，也是恋人。

她从孤儿院到正常社会，联系最密切的人，就是李贺。

程诺以为，她会守着李贺，直到他的生命结束——离开这个世界。她曾无数次设想，到了那一天，她该怎么办？她会你怎么样？

只可惜，她没能等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