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尉宁,他将她浸在水里的长发拢起,低声问“怎么不扎起来?”
纤君说“没找到橡皮筋。”
尉宁手指在她发间穿梭几下,纤君就感觉头皮一紧,伸手一摸,头发已经被他束成一颗丸子,连发带都不用就牢牢地团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顺嘴调侃“尉总会的挺多嘛,帮几个女人挽过头发,才练出这种本事呀?”
“乱吃醋。”尉宁淡道。
纤君勾唇,转身将手叠放在池边,看着他“跟尉总学的。”
尉宁唇边泛出一抹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可没有教你维护绯闻对象。”
“我有吗?维护谁了?我有绯闻对象我自己都不知道。”纤君叹气,“要是有就好了,我从尉总那里学了不少维护‘真爱’的手段,可恨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还不承认?下午她在射箭场上“耍”了他和霍衍一顿,不单只是恶作剧,更是在改变当时的气氛,不就是为了维护霍衍,不让他们撕破脸?
尉宁坐在垫子上,低头看着她,漆黑的双眸像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对视几秒钟后,纤君认输了,转身靠在池壁上,背对着他说“好吧,可谁叫你把话说到那个地步?”
尉宁一笑“他连我的妻子都敢惦记,我还不能说几句话?”
“霍总对我没那个意思。”
便是最迟钝的女人,从霍衍特意买来那双鞋起,也该意识到什么了,何况纤君还是个聪明的女人。
她那位英俊的上司,有着西式绅士的优雅和成熟男人的魅力,如果她心无所属而且还没有结婚,最重要的是年轻岁的话,这些攻势,大概会让她有几分虚荣,觉得他真的在追求她。
可她是一个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敢上谈判桌和最狡猾的客户斡旋的商务,不敢说看得穿人心,但最起码,是不是喜欢自己,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再说了,他们共事这么多年,他要是有那个意思,不可能现在才展露,她也不会现在才发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对她,确实比以前亲近。
“最好是。”尉宁态度漠然,就算是成不了气候的小打小闹,多了也很碍手碍脚。
纤君看了他一眼,总算知道他今天怎么会带她来西园了,就是因为霍衍也在吧?他想当面警告人家别对她动心思,这算什么?宣誓主权?
她到白小姐面前宣誓主权就不行,他来她的绯闻对象面前宣誓主权就可以,尉总就是尉总,永远都走在双标的最前沿。
不过想到他说快要把白清卿母子送走了,纤君就勉强按捺住情绪。
池边温着日式清酒,纤君伸手去拿,白花花水溜溜的胳膊在月下像镀了一层漂亮的流光,尉宁在边上看着,将酒杯递给她,纤君说“谢谢。”
“不想问我什么?”尉宁微微侧头,空气里浮动硫磺的特殊香味,四下静谧无声,很是合适夫妻相处。
“问什么?”清酒几乎没有度数,还很解渴,纤君端着空了的酒杯对尉宁示意。
尉宁直接把她的酒杯没收了,说到底也是酒,她不合适多喝。
纤君“……”
尉宁神色不改“下午在射箭场不是都偷听到了?”
她便回道“见不得人才要偷听,你们在射箭场说话,我在射箭场后面听,只是听而已。”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尉宁想了一下,这不就是昨天他在马路边对她说的?
她倒是挺会活学活用。
“真的没有想问的?”
纤君的脚丫踢了踢水“那就问问吧,嗯……尉总对姜氏是什么想法?”
她随意的语气,好像是被他再三追问给问烦了,敷衍他一下。
尉宁冷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