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直飞苏黎世要十四个小时,纤君看了会儿窗外的云卷云舒,想起离开晋城前两天,和南音吃的一顿饭。
严格说起来,这才是她们见的第二面,可却能熟稔得像十几年的朋友。
她说了一句“谢谢你。”
她回了一句“不用谢。”
都不是矫情的女人,不兴说太多华丽的辞藻,她谢她仗义相助,她回她路见不平,这就够了。
吃的是广式早点,一盅两件,热茶氤氲里,南音毫不避讳地打量纤君,点了点头,离开尉家和尉宁,她终于是有几分生气,虽然和以前还是不一样,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
想来,是有刚才送她来的那个男人陪伴在侧的缘故。
纤君吃下一只虾饺,想起来问“顾久知道这件事吗?”
南音唇边弧度依旧,只是细瞧没什么笑意“本来想说,还没有来得及,上次看到他,是热搜上。”
和某小花一起上镜。
纤君静默,她那个发小什么都好,就是在男女之事上有着她也无法苟同,可又偏偏说不出哪里不对的态度。
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况南音这样的女人,从来不需要别人教她该怎么做,所以纤君没有多话,只道“那就不要告诉他了,他们当姜纤君死在巴塞尔,你们就当姜纤君死在了码头。”
“好。”南音以茶代酒,为她践行,“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一定会的。”纤君和她碰杯,相视一笑。
分开前纤君还问了南音一件事“尉宁知道是你帮我逃走,有没有对付你?”
南音一甩头发,梨园行的红玫瑰梅才不怵这个,扬眉道“你大表哥已经答应罩着我,大不了我就不在晋城混,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
“你不用担心我,下次见,我再唱《白兔记》给你听。”
……
“麻烦给我一杯温水。”身旁的苏星邑开口,是跟空姐说话,空姐轻声应了一句好的。
纤君收回思绪,看向他。
她知道巴塞尔借给她小表哥人手的人是他,直到前两天才从安娜那里知道,原来他也去了那座山。
苏星邑伸手,那边的安娜将药包递给他,他拉开小桌板,手指咔嚓咔嚓按出药片“看我做什么?”
纤君托着腮“想这些年我麻烦了你好多。”
公事,私事,她解决不了的,总是向他求助。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苏星邑接过空姐送来的水,道了声谢,连同一瓶盖药片放到她面前。
纤君看到这药就恶心,企图蒙混过关“下飞机再吃吧。”
苏先生淡淡一抬眸,和窗外白云同色的霜雪。
纤君双手并用接过水和药“我马上吃。”
吃下药,纤君将杯子在手心里转动,收起了玩笑之意“我大表哥怎么样了?”
苏星邑没有瞒着她“不太好。”
纤君眉心叠起。
“我们没有一起行动,他不知道我知道你还活着,我也不知道他知道你活着。”
苏星邑和陈景衔并不算朋友,虽然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但这十年来都是泾渭分明,最近这几次来往也是因为纤君的事,算不上什么交情,所以他们各自想做什么,都没有,也不需要通知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