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仰望107层是在看一颗发光的明珠,而107层里的人则觉得这全玻璃制造的地板和墙壁薄如蝉翼,随时可能破裂。
尉迟无论何时都是从容淡漠,比这107层还要可仰望不可亲近,哪怕是看到尉深举起手里的遥控器,眉梢也没有多大幅度的挑动“你可以引爆炸药。”
被捆在角落里的人质都发出了恐惧的呜咽声,女警都绷紧了背脊。
“但你现在引爆炸药,会让你母亲跟着一起死。”尉迟加多一句。
尉深一怔,怔过之后大笑“我就知道你会拿我妈要挟我!卑鄙!”
尉迟缓声“你们母子也很久没有见面,要不要聊一聊?”
不等尉深回答,他就侧头吩咐“黎雪,推柳夫人进来。”
鸢也去青城之前,把尉深的母亲交给尉迟,尉深上塔之前就让黎雪去把人接来,黎雪推着一张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的正是尉深的母亲柳月。
尉深瞳眸剧颤,甚至忘记去追究黎雪未经允许擅自出现。
柳月年龄不算很老,只是身体很差——她双腿的残疾,也是小时候那些事导致的,以至于现在形容憔悴,眼神也不好,努力地朝尉深的方向倾身“阿深,阿深你在干什么?那只是个孩子,你快放开他啊。”
尉深知道母亲看不清,下意识朝她的方向走出一步,又顿住,咬牙“妈,今天我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你走,你离开明珠塔。”
他猛地转向那边的人“尉迟……不,警察!”他对着女警喊,“你们是警察,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敢抓我妈要挟我?这是你们警察保护人民的样子吗?啊?!放我妈走!”
“阿深,”柳月捶着腿,痛心疾首,“你这些年在外面都做了什么啊?他们说你回了尉家,是真的吗?妈不是跟你说离尉家远点吗?妈不希望你跟尉家有一点关系,你为什么不听妈的话呢?”
“因为我不甘心!”尉深眼睛猩红,“他们那样害你,凭什么活得好好!”
黎雪送柳月来的路上跟柳月说了,现在只要劝说尉深放开人质,束手就擒,他才可能有一线生机,否则他一定会死。
柳月不能看着儿子死,她转着轮椅靠近尉深。
“尉、尉瀚宇是畜生,可是尉瀚宇不是已经死了吗?其他人是无辜的。”她颤抖着手回头去指尉迟,“尉瀚宇害我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出生,你恨他没有道理啊。”
尉深勒着孩子脖子的手臂不自觉地加重力道,尉迟怎么可能没有错,他撕扯着嗓子说“他包庇……”
“尉先生没有包庇。”女警沉声。
“早在尉瀚宇的尸体出现的时候,我们就找到尉先生了解了案情,他跟我们交代,14年前,他刚知道尉瀚宇做的事情的时候就想过报警,尉瀚宇用受害者的视频要挟他,受害者和家属也表示不上诉,他别无他法才会收手。”
尉深刚才那些控诉尉迟的话,其实也是在控诉警方,内涵警方畏惧权势,不敢对尉家依法处置,如果不当场解释清楚,也会挑起大众对公信力的质疑。
女警继续说“尉瀚宇的事情发生在里昂,跨国执法手续复杂,这段时间我们警方一直积极地跟里昂那边的警方沟通,尉深先生,警方不会包庇任何有罪之人,该怎么处理就会怎么处理,法律对任何人都是公正。”
“哇呜呜——”昏迷的小孩感觉呼吸困难,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被人勒住,马上就哭着挣扎起来,直接一口咬住尉深的手臂上!
这等变故出乎所有人意料,都怕尉深会开枪杀了小孩!
然而没有,尉深只是呵斥“不要动!”
尉迟朝他的方向走近几步,尉迟因为他的靠近下意识后退,他在移动位置,狙击手也在移动位置。
“你可以憎恨尉家,憎恨我,但不该牵连无辜的人,尤其是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