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至,蓁蓁准备停当,从侧门出。
伺候她的小丫头带着要送去的物件,跟在轿子旁边,向婉洁住的小院那边去。
这些日子,四处传言纷纷,说是匪患猖獗。
各家各户关门闭户,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
轿夫心中也有些怕,便加快脚步,不多时,便已经来到院外。
自从子锡被带走,李大人派来的衙役尽数撤走,从外面看院内只有正房二楼像是亮着几盏灯火。
蓁蓁怕惹人注意,便嘱咐轿夫在十多米开外的凉亭边等待,自个下了轿,只让小丫头中跟着,轻轻走过去,叩了叩院门。
许久未见的二人,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婉洁病体尚未痊愈,依然打扮得体,牙白的脸庞少有血色,在原有的娇媚中添了一丝西施之美态。
蓁蓁关切道:“你这脸色白得吓人,可得多进补。我带来些阿胶,你多少吃些!”
她笑道:“慢慢会好起来的。”
“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才得来看你。唉......”蓁蓁想着婉洁失去的孩子,不由得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姐姐,莫要如此......”婉洁反而平静地安慰起蓁蓁来。
她又说:“事已至此,难过无济于事!我虽然心痛,但是只要想起那些祸害我和婉贞姐姐的歹人现在有多痛苦,就觉得我不亏!”
此话一出,惊呆了蓁蓁,她觉得似乎自己今日才算是了解婉洁。
“妹妹.......你......”蓁蓁无语。
婉洁点点头,冷笑着说:“听说,她的女儿也没了!呵呵,何家的报应总要来的。当日,我姐姐如何备受欺凌惨死,来日,他们都要加倍奉还!”
“二爷对妹妹很好,如此,岂不是让他为难......”蓁蓁结结巴巴地说。
“那是我与子锡的感情,与那些歹人无关。”婉洁淡淡说道。
“总归是一家人......”蓁蓁劝解着。
婉洁吭哧一笑,说:“姐姐是糊涂了,咱们做姨娘的,何时敢说与人家是一家人?”
蓁蓁语塞。
“像是如今,子锡被带走没了消息,外边又闹起了匪患,人心惶惶!都顾着那边大房,我独居在这小院里,又有谁想起我也是文二爷的人?”婉洁冷冷地说。
“秀竹夫人她们都惦记着你呢!故而,特意让我来探望。”蓁蓁忙说。
“哼!除了我那傻乎乎地弟弟,旁人什么心思,谁又真看得透?”婉洁说:“万事寄托在二爷身上,我还得提防着莫要有什么变故......”
蓁蓁心思单纯,无法完全理解,只听着婉洁絮絮叨叨地聊了许多,才发现已至深夜,便匆忙起身告辞。
婉洁推门,山风拂面,阵阵寒凉。
见蓁蓁衣衫单薄,便让小丫头将自己墨色狐皮斗篷拿了出来,亲手给蓁蓁披上,又在廊下替她拢了拢风帽。
“这斗篷是子锡托人去北边带回来的,只此一件,御寒甚好。前几日病着,便让人找出来让人日日披着,他却不知,我这素来体质燥热,哪经得住这么捂着?呵呵.......正好,今日便赠与姐姐吧!”婉洁温婉说道。
“如此贵重......万万受不起!”蓁蓁推辞着,便要将斗篷脱下。
“呵呵!我的好姐姐,旁人当然受不起,若是你,就很合适!”婉洁拉住她的手,笑道。
反复看了又看,这才放心安排小丫头绿柳送蓁蓁出门。
绿柳轻手轻脚将侧门打开,恭敬道:“姨娘,夜路难行,慢些才好。”
“嗯!这里的事,还有劳你多上心。”蓁蓁说。
“您且放心!”绿柳笑道,看蓁蓁走下了台阶,轻轻把门带上。
小丫头搀扶着蓁蓁,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