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万不该,不该打我的妹妹,就算你自己没有父母,难道不知道别人家的小孩可是宝贝得很?”
她头皮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直往下坠。
他没有认错人,他们就是为她而来的!
“我没有。”她抓住他的手,试图把它掰下来。
“没有?”他似乎更生气了“李利星你不认识?”话音落,一把将她甩出去。
砖头凹凸不平,她被这力道甩得直接跌到地上,掌心擦过地面,一阵尖锐的疼痛。
可这一刻,她无暇顾及,只觉得整个人被死死摁进冰冷的池水里,浑身愤怒得发冷。
她从地上抬起头,满含讥讽地问“你是她哥?”
“给我好好说话。”
她牢牢地盯紧他,发红的眼迸出恨意“那你听着,我没有碰过你那珍贵又恶毒的妹妹一根手指头,但是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你td的怎么说话呢?”李炔被惹怒“照你这意思,你还敢动她?”蹲下身揪住她衣领,抬手就要一巴掌。
“李炔,打脸会被发现的。”身后一直未作声的同伴,却在此刻好心地出言提醒。
时怛不忿又倨傲地抬脸看着李炔。
这是她第几次看到人性的恶?
如果人性是这样丑陋的,她秉承的善呢?那又是什么?
李炔野蛮地松手,她的后脑磕到坚硬的地面。
起身,抬起一只脚踢向她的肚子,他一边说着“那就打身体,你给我记住,你动我妹一下,我都会像这样还回来。”
他一共踢了她两脚,两脚都踢在同一个部位,时怛连哼一句都没有,只是咬紧牙关蜷缩起身体,尽可能地保护起自己。
“走吧。”他觉得该给的警告已经给过了,也不再多动她一下,与同伴一道离开了长巷。
她蜷缩在地上,看着那些脚步一点一点地远离自己的视线,聚在眼眶里的眼泪砸下来,渗入到砖缝的野草里。
肚子痉挛一般地抽痛,这些痛像是一条感应神经,带动了其他的部位,磨破的手掌、撞到的肩膀、磕到的后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叫嚣它们受过的遭遇!
时怛没有一点声音,只是眼泪往下砸,她用手撑着坐起来,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没有继续往下掉。
拉拉松垮下来的背包,她摇晃着站起来,白色的校服上脏了一片,尤其肚子上那两只肮脏的鞋子印记,发黄醒目。
“小姐,错在我,我赔你一件衣服吧。”
成年李炔的声音将她从痛苦过往中拉回到现实,清吧里音乐暧昧,他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同样也有其他的色彩。
时怛回过神,竭力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似乎是仗着他皮囊与着装尚佳,对方眼里的倾慕在她面前并未多加掩藏。
“不用。”她口吻疏离“我去洗一下就行。”说罢越过他,踩着高跟鞋迈向洗手间。
站在盥洗台前,时怛却是半天不动手,只一味透过镜子,与里面一双眼睛沉默对视。
血液里的憎厌并未随着时间而淡化,不管是李利星还是李炔,她都希望这两个人会为自己做下的事尝一尝苦果,可是没有,他们半生都是一帆风顺左右逢源!
压下眼里翻涌的情绪,扯出纸巾沾水擦拭衣袖上的褐色液体,如此反复几次,直到颜色变浅一些,将纸巾扔进纸篓里,拿出口红稍稍补上色,冷眼端详自己一番。
抬起手,她多解开了一个钮扣,再在锁骨周围微微扑了一层香粉。
走出洗手间,她尚未来得及在众多客人间寻找那人,却见对方手里端着两杯酒,极具耐心地倚在通往洗手间的小走廊入口的灯柱上。
眉梢泛起细微如同水面涟漪般的讥诮,她挽起湿濡的袖口,一边往外走,视线只放在自己的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