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晏副司,你不用客气。你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晚饭,很饱。”
“我……”绯缡见俞白没接,迟疑一会,走到花瓶边,征询道,“放这里?”
鸟蛋被她轻轻地靠住花瓶,她费了一些时间放置稳当,这才抬眸,迎上俞白的视线。
他沉默着。
“好久不见,你好吗?”绯缡开口道。
“好。”俞白抿了抿唇,“你有什么事?”
“……”绯缡对今夜想过很多种开头方式,但当时当下,她忽然选择直接问。
“我的录屏,为什么会在晏青衿那里?”
俞白没有回答。
绯缡等了很久:“你不准备说话?”
她向他走过去,他眸光微闪,仍然默立着。
“俞白……你是不是受到晏青衿的威胁?”她站在他面前,眼中轻柔,“不要紧的,我没关系,你说出来,我帮你把事情理顺。”
俞白绷着脸,目光没有躲闪,却仍是一句话不说。
“我,没有录屏。你可以说任何话。”绯缡仰着脸,“你知道的,没有你开放权限,我不能把你录屏的。我也没有其他技术手段,我发誓。”
俞白的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神色微有复杂,但是依旧不开口。
绯缡等着,慢慢地,眼中越来越暗淡。
她抬起一只手,俞白一愣,条件反射似地将身体往后拉开,不知为何,硬生生克制住了,仿佛不避不忌。
但绯缡并没有如何,她只是将手举起,横在自己头顶前方,眼睛睁大着。
俞白惊异地瞧她保持着这样可笑又古怪的手势,忽然,他目光一震,明白过来,抿了抿唇,他的表情变得坦然而镇定。
绯缡的手掌在视野中虚虚地挡在俞白的额头部分,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俞白的五官,眼中慢慢泛起一层水光。
俞白微微掀动眼睑,沉默地迎视着。
她猛然一个转身。
大门已经打开,夜色立时侵袭进来,染淡了门口的灯光。眼眶里的湿意,飞向了眼角。她挺直脊背,走进夜里。
车子升空后,她敛眸望下去,大门打开着,有光漏出来,却没有人出来。
绯缡闭上眼睛。
乌拉尔星球,那破败的珐杏小镇,尽头三间旅舍。那额上刀疤的人,腿脚不便,斜靠吧台,招待她在堂上。是那样的不起眼。
是那样的不起眼。
常余丘观察站建成后,绯缡在尾氏尾里值了一个夜班,监控十万丘中四座新网格观察站的数据传输情况。
那夜,海上生明月。
月光金黄金黄,在水面上照出一条宽阔的光路。
整个世界无声而空虚,只有那条黄金色的光路,从深蓝色的夜空中蜿蜒下来,温柔地照着那些夜里的鳞波。
她一个人坐在伯劳黑崖上,仰起头,望向贝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