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寒颤。栏杆有齐腰高,她望着阳台地面,就要往下跳。
“晏同学,”商檀安忽然叫停,建议道,“不如我先下,再接你下去。”
绯缡摇头,悬浮车虽然可自动控制,但半空悬停无人在车,总是不妥。她手扶车门一跃而下,落地时靴底打滑,差点跪倒在地,幸亏手掌撑了一下。
“晏同学,你没事吧?”商檀安急问。
绯缡直起身,仰头笑笑,脸庞被细密的雨丝打得微湿,透出一种冷玉般的莹润。头发未像往日一般束起,而是披肩垂下,因为刚刚的趔趄显得有些凌乱,发丝迅速笼上一层如薄雾般的氤氲水汽。商檀安看着她整张脸露在雨中,绽开的笑容真切谦和,和她一贯肃容的高傲模样竟然很不相同。
笑容一瞬既逝,像是特地回答他的问话。然后就见她扭身朝里走,紫色裙角旋起了一个曼妙的小弧圈。
商檀安便在车中等待,远远望过去,周围几幢楼前的悬浮车也俱都如此停靠在阳台边。他朝戚唯他们的别墅搜目过去,一片白泽中只见有几根长长的柳条铺散在水面上,昭示着原先绦丝柳的位置,那位置旁昨日还是满河的水葵,采姑在其间伏腰劳作,今日哪还有一星半点水葵,只有沿洪水而下的一些断枝残叶在绦丝柳的树冠间打旋。
商檀安的车头朝着东方。打量过去,竹林也摧折了一大半,视野倒更开阔了,前方楼房也孤零零地矗在一片混水里,水面之上,和绯缡这幢楼同样的粉白外墙溅满了黄渍。
恰此时,这东邻赶到了,蓝黑色的车子绕着房子飞了好几大圈,甚至贴着那一半的竹林掠了几个来回。
商檀安摇摇头,西宿区的灾情真不容乐观,他思忖,等水排干,再进行室内外清淤保洁,房屋整修重检,西宿区的受灾学生恐怕没法在近日内搬回来住。
过不多久,蓝黑色的车子靠近二楼,一人往下跳进阳台,令商檀安略有不解的是,那辆车却不像他或者武嘉等同学一样继续停靠在栏杆边等,而是即刻起飞,绕着那楼前楼后再盘旋。
悬停功能有问题吗?商檀安不由关切地多看了几眼。他记得绯缡的东邻是乙部生,好像也是由一位乙部生载过来,并不是他们癸三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