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典的热闹气氛中,有大把的空闲琢磨这件眼面前的怪事。
蕲长恭这期新郎没做成?反做了迎亲仪仗队的队首?
绯缡的座位离谷口还是有点远。她想了想,点开现场投影屏,细看。
蕲长恭千真万确不是新郎,但他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琼哥今儿灿烂,他笑容像闪着光。
绯缡看着看着,感觉脸颊上有道视线,她侧转脸,原来是商檀安古怪地瞧着她。
她便斜斜凑过去,在礼炮的间隙中,小声得像用气音。“我当年调查过的,他真的有,律师还给过我名字。”
商檀安吃一愣。新娘都下半车了,她原来还在琢磨这个事?
“叫……”她拧眉回忆,“牵牵?全名在调查报告里。”
商檀安差点要去捂住她的嘴。她下一句准保要回忆调查报告在她哪个资料档了。
商檀安一方面好笑绯缡当年的战况竟如此激烈,一方面又怕大庭广众下,他俩的啜啜细语被别人听到一丝半丝,总归不妥。
“绯缡,”他悄悄使劲一握她靠在他这侧的手腕,说话又轻又快,“现在不说了,看新娘,她们要下完了。”
绯缡点点头。蕲长恭这情况,其实也没啥好争议的了,非常明显,不是抽刀断了就是独自苦盼,总脱不出这两种可能。
她虽然从不主动打听小道消息,但脑子相当好使,只看事实便能推断一二。今儿猛一见蕲长恭这位置,惊奇过后略微转转脑筋,第二军团人人都是招募而来,唯有护卫军眷属不受甄试,想来谁能挡?蕲长恭这个级别的军官眷属,更不会有人阻挠。按当年他退婚退得急火攻心样,这期能允护卫军眷属来,怎地牵牵没来呢?
总是有了变故吧。
真爱怕是不肯来。
但她再瞅瞅蕲长恭一脸真高兴,当真任何一个角度都瞧不出丝毫苦涩的。他莫不是想等下回叫牵牵姑娘来?还是牵牵姑娘只是有事暂且来不了?
绯缡寻思着,这总归代表蕲长恭能力不大行,瞧,当年出大血和她断,他自己这期也没赶上正果。
说明他在安排事务上会脱线,一茬不能接一茬。
两百新娘在谷外一路绵延,裙裾在夏风里翻飞。
礼炮终于停了,余音在山谷上方袅袅消去。
容太义大将终于向谷口的新郎阵列迈了一步,娇羞的新娘们见状跟上。
最古老最忠诚的护卫歌从新郎阵列后面响起。绯缡望着引吭高歌的蕲长恭和他的兄弟们。
雄浑的声浪在丘陵间荡卷。
星尘在上方弥漫,
正欲掩埋明珠般的地母星,
战袍就在手边。
星尘在下方弥漫,
咆哮吞噬地母星上珍贵的土壤,
拉紧仇人和亲人。
星尘在前方弥漫,
地母星的家园已成碎齑,
背负起遗体和基因。
星尘在后方弥漫,
地母星沉落黑暗渊面,
静静凝视,收拾容颜。
星尘在四周弥漫,
探遍星尘不归,
不归不归,
爱是永恒,爱是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