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缡,”商檀安柔软地叫着这个称呼,“没有更好的条件。但你应该知道,你有一块土地,面积八千方,世代属于你。”
娜莎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除了认真诚恳,她看不出里面还埋藏着其他什么奸诈的迹象。或者里面有点别的什么,但她噗通噗通的心脏越跳越猛,选择视而不见。
她想昏死过去。八千方……
“要是不去呢?”她咬着牙问,顾不上再反驳那个名字。
商檀安望着她面部,望了好一会儿,温声道:“那就不去。”
“不去也行?”娜莎傻道,忙忙问,“那地呢?”
“地可能就没有了。”商檀安脸上浮起歉意,解释道,“没人看着,应该不会再保留了。”
“不是世代属于我吗?现在有人看?谁?”娜莎满头雾,心又痒。
“社区帮你看着,我也帮你看着。”
娜莎盯着商檀安,方位地审视一遍,忽而懒懒道:“所以说,你追过来,要我回去把地拿去?”
“……可以这么说。”
“那地有什么不妥了?”
“没有。”商檀安算算时间,目光里露出一些暖意,“丰收的季节要到了。”
“那你能不能先回那啥星去,”娜莎笑起来,“继续帮我看着,搞丰收。让我在这里再考虑考虑,慢慢把生意啦财产啦收尾好,你知道我在这里也有家业,总不能说走就走的。你回去,看着我的地,收成都算你的。我这边好了,自个过去。”
骗谁呀。娜莎在心里嗤。
商檀安望着她,半天不作声,最后只是缓缓地摇头。
哟,挺灵清的一个人,不好骗。娜莎暗中啧啧着。
“我和你一起,以后我和你一起。”
娜莎半张着嘴,这人说着说着,又不禁有几分悲切。她越发警惕。说好的,即便她是啥子缡,她也没义务和他好。咋的,要变卦?
商檀安瞅了她一眼,敛去了心酸,微微一笑:“绯缡,一切随你。你想去罗望,那是最好的,家里的房子和地都等着你,你不想回去……”
他神色不变,仍旧温声:“那就不去,可能会有点麻烦,但是……不要紧。我们去找了穆克医生,再说。”
娜莎费两日,这夜终于做出了一支笔。
平时脑袋灵光,写写算算都不用那么古老的方式记下来,她屋里都没有笔呢。
夜深人静,她侧耳倾听,隔了门,堂屋的呼吸声没有听见,似乎又听见在心头。
她郑重地展开信纸,想了想,翻到第二页。
第二页只有一句话,空白多。
她握着笔,在空白处开始抄写。
“空腔,空腔,帮我看看。”她光着脚,溜到耳房,举起两页纸,“笔迹一样吗?”
空腔的方正大脑袋低下来。“一样。”
“……”
“安安在您隔壁睡觉。”
“……”
“安安睡在地上。”
隔一日。
商檀安早上起床,按惯例坐在堂桌边,等娜莎起床出西厢。
不一会儿,西厢房门打开,娜莎探头瞧了一眼,没等商檀安喊出早安,她就又折回去了。
“去把大门打开。”她高声在房里吩咐。
“好。”商檀安忖,她去拿早餐的营养剂了。他便去开大门。
清晨的阳光照在门前的黄石路上,每一颗小石砾都开始闪耀着光芒。
“……姐发达了。还啰嗦啥,赶紧的,租辆车,快来拾掇些东西走,都给你和毛弟。”
商檀安回转头,看见娜莎风风火火地背出一个大包,咚地放到堂桌上,风风火火地说着话:“对,就跟你看见过的白头发那人,怎么不可靠,又不是你走,你瞎操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