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瑶有一事相求,望夫人成全。”
张令瑶一开口,富锦心便知晓与谁有关。
她与张令瑶是因岑芳芳才熟悉起来的,可算得上真正有瓜葛的,却是薄木。
若不是那日薄木因张令瑶而扬言放了她,她也不会知晓薄木与张令瑶的关系深厚。
“你且先说。”富锦心并未一口应下。
人已死,她无怨亦无恨,只看张令瑶所求为何。
“令瑶想把木哥哥的尸身带回,将其入土为安。”
当得知薄木死讯时,张令瑶也曾悲恸难忍,后来也去过他死时的地方,只是那里比较是靠近城楼,有守兵,她过不去,亦没有权利。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找到了富锦心这。
富锦心敛眉,看了眼张令瑶。
“你可知……她实为女儿身。”
张令瑶震惊的看着她,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会?”
“她曾是我师姐宋心诺,后因其他事而改名换姓,成了薄木,虽然以男人的身份自居,但当真是女儿身。”
震惊过后,张令瑶反应了过来,神情收敛,并没有多少的情绪波动。
她抬头看富锦心,弯着唇笑,神态温和。
“不满夫人,我亦曾心生爱慕,如他那般的人,想必也鲜少有人不喜了。您瞧着南皇城的姑娘便知晓了。曾经我以为她心中有所爱,所以放下了,如今才知并非如此,而是我们皆一样。”
似是果酒打开了张令瑶的话匣子,她断断续续的诉说着有关薄木的事情。
三年前,她见到薄木时,薄木的嗓子因毒毁掉了,身上伤痕不断,衣服破破烂烂,是流落街头的乞丐,晕倒在她的车前。
她将人救起,给了银两便离开。
未料几日后,她又与他见面了。
他仍是那一副装扮,却是被周围的人毒打。原来那些乞丐见他有钱,便都去哄抢,而他也不争不抢,眼睁睁的看着人把银两拿走,然后继续落魄的街头乞讨,眼中无光,像是做什么都无所谓。
她第二次将人救起,没给银两,给了口吃的。
意外的是,他与她道了谢,只是声音嘶哑,难听的宛若机器在磨,一点一点从你耳边碾过。
后来她便没再看见他,直至那次大雨,她的马车因为地面湿而打滑,撞上了路边,她险些出了事。
幸而得了他相救,才相安无事。
她见他身手好,又见他身上新伤,便斟酌着想请他做她的护卫,不料他拒绝了,后来几日,她有意去寻他,却是没见到人。
她几乎都要放弃了,却又在破庙之中发现了他,他当时已是浑身发烫,奄奄一息,口中含含糊糊的说话,像是做了噩梦,她将他救起。
她日日对他好,她也说不上来,可能因他的样貌,也可能因他救过她,亦或者是他太过怪异,让她心生好奇。
直至后来,他像是找到了某种目标,不再浑浑噩噩,成了南皇城人人知晓的薄木统领,他与她的关系从未改变。
年少时有的心思,在他紧闭的心房外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