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陈寅面色一变,瞬间将石门关闭,防止外面的人听到,同时快步来到陆晚晚面前,直接掐住她的喉咙低吼“你说什么?”
“陈厂督……很清楚。”陆晚晚笑的十分灿烂,她想通了,她终于想通了。
明明陈寅知道卫瑾在保她,可还是对她一遍遍使用残忍的刑具,却又不让她丢了性命,只在四肢用重刑,是怕她跑了吧?
此时见到陈寅眼中的慌乱,陆晚晚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猜想,强忍着喉咙处传来的窒息感,她再次开口“我给你想要的东西,你给我一个承诺,如何?”
这些话说的并不算轻松,毕竟脖子被陈寅掐着。
“和我谈交易?”陈寅挑眉,手指微微收紧,女子的脸色瞬间难看几分,也更红了,血管鼓起来,显得面目扭曲。
陆晚晚不说话,只笑的十分灿烂,忽然,她消失了。
陈寅一愣,呆呆的看着空无一物的手里,试探性的握紧手,空的。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消失的人突然凭空出现。
“现在,我有资格了吗?陈厂督!”陆晚晚收敛笑意,冷冷的看着陈寅,继续说道“陈厂督以为诏狱就能关的住我吗?若不是我想弄清楚你的意图,怎会一直留在此处!想必陈厂督也很清楚,就算是我杀了李御史,皇上也不会要了我性命,可你还是一意孤行的对我用刑,为的就是让我求你吧?陈寅,你做梦!”
陈寅后退几步,显然还没能从方才发生的事情中反应过来,传闻是传闻,即使手下将月儿庄发生的事情写的再栩栩如生,也和眼见为实不同。
见堂堂西厂厂督居然愣在那里,陆晚晚冷笑“若是陈厂督大大方方的来找我合作,我未必不会答应!可你给我下套,设计我进诏狱,又对我百般用刑,如此行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你!”陈寅瞪大眼睛,素日里这双狭长的眸子总是显得轻挑,如今却盛满复杂的神色,再不见轻浮。
这下轮到陆晚晚挑眉了,明明模样狼狈极了,可眼里的轻蔑是显而易见的。
陈寅愤怒又恐慌的抿唇,似乎在犹豫,在挣扎,良久,终于缓缓开口“你明明有法子不受刑罚,可硬是留下来,你要的又是什么?”
“很简单。”陆晚晚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要求“不管将来我身边的谁进了诏狱,你都不许对他们用刑!且要护他们周全!只要我活着一日,我就不会让他们枉死!”
陈寅盯着陆晚晚看了很久,久到她以为对方不会答应了,才见他点点头“与我所求相比,你的要求确实简单……我可以答应你,但只有一次。”
一次。
陆晚晚很清楚,这是陈寅的底线。
但不能这么痛快的答应。
“我还不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呢,凭什么答应你?何况只有一次机会,若你又故技重施陷害我身边的人呢?况且这个范围很大,我的丫鬟,我府上的其他下人,都可以算是我身边人,你要是陷害他们呢?这宝贵的一次机会不就浪费了?”
又急又快的说完这些话后,陆晚晚笑着看向陈寅“陈厂督,签字画押更有说服力吧。”
这次,陈寅没有多说,直接离开了刑房,不多时折返回来,带着纸笔和钥匙。
解开陆晚晚身上的镣铐,扶着她坐在椅子上,随即,陈寅铺好纸张提笔就写,密密麻麻的娟秀字迹呈在纸上,竟是一手极好看的簪花小篆。
陆晚晚皱眉看了一眼“陈厂督这是何意?”
“你我都有不少仇家,若有朝一日这契约落入旁人手中,皇上一定会要了我们的性命。”
陈寅说完,轻笑一声“陆淑人可会其他字体?若不会……”
陆晚晚没说话,擦了擦手腕上的血迹后提笔就写,刚劲有力的字迹力透纸背,这是男子才喜欢的草书,龙飞凤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