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美酒不好。”
见高进说得诚恳,刘循心中的些许不快顿时消散,反倒是忽地感慨起来,“我原本还不大信那一车鞑子脑袋是老弟的斩获,可如今才知道是我想差了。”
刘循少年时,大明官军还是能北逐倭寇复高丽河山、数月平定播州杨应龙之乱的虎贲之师,可这才十多年过去,就连这边军都烂透了。
“今日能与老弟结交,倒是刘某的福气。”
刘循收束心神,自和高进饮酒,倒也不管这桌上作陪的众人亦是喝过几杯便不再饮酒。
酒席间,刘循和高进再次闲谈起来,两人话题复又回到了鸟铳上,“老弟,说实话,你从库房拿的那批鸟铳,带回去也只能回炉,压根就没法用,不如我想想办法,你把这些破烂还回去,弄十来张好弓得了。”
“刘兄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这破烂也有破烂的用处,回炉也无妨。”
自从见识过那两杆鲁密铳的威力后,高进便打算今后河口堡部装备鲁密铳,方才他在刘循书房里看到过,这鲁密铳也有配套的铳刀,一旦装上,便是把长度接近一米八的长矛,足够步战使用。从库房提的那些破烂鸟铳,不过是让高进能够合理拥有一个满编百户的鲁密铳罢了。
“对了,刘兄,您先前说过那位赵舍人,曾经向朝廷进献过《神器谱》,不知你府里可有此书借小弟抄阅。”
“这《神器谱》当年赵舍人进献朝廷后,倒也刊刻了些,我府里原先藏着套,只是后来被我送给孙大匠了,不过既然是老弟开口,改日我便差人去趟骆驼城……”
“刘兄,既然你已经把此书送给了那位孙大匠,小弟怎么好让你去重新讨回来,再过一些时日,小弟也要去趟骆驼城,刘兄要是有空,不妨咱们一同前往,到时候还请刘兄做个中人,请那位孙大匠出来见个面,容小弟抄阅那《神器谱》就是。”
那煤炉和蜂窝煤的生意,范秀安颇为上心,高进也想以此为关爷谋些好处,这样多少在骆驼城里能有个值得信任的熟人,可以为他传递些消息,省得他在河口堡这种偏远地方后知后觉。
“老弟你也太客气,那孙泰,我喊他一声孙大匠是给他面子,他这造铳的手艺再好,也不过是个匠户罢了。”
听到刘循的话,高进并没有反驳什么,这年头军户给将官们当牛做马,匠户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好比军械不利,明明是上下皆贪,匠户们到手的工钱连糊口都不够,可到最后查起来,总是有匠户被查出来当做替罪羊给杀了,由此可见这匠户的地位之低下。
高进原本以为刘循口中那位孙大匠,还能与平常匠户不同,可如今看刘循这话里的态度,他未必不能挖这位孙大匠去河口堡,只不过这事情需得保密,于是口中道,“刘兄说得是,只是刘兄既然当初已经把东西送出去了,这再强索回来,传出去终究于名声有碍,左右小弟都是要去骆驼城一趟的,这抄阅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花不了多少功夫。”
“老弟多虑了,为兄我在骆驼城本就没啥好名声,更何况如今我家道败落,不过是个区区副千户,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与我无关碍!”
“对了,老弟,容我多嘴问一句,老弟去骆驼城是探亲还是访友?”
刘循问话时,心里也有些忐忑,需知道他这般交好高进,一是高进确实是豪杰,二是高进能和范秀安这位绥德商帮的大掌柜同行,而且两人间的关系看上去比较亲密,这便不由得他不多想了。
放在早十几二十年前,刘家还没有败落,刘循自不会把范秀安这区区商贾放在眼里,可是时移世异,如今这世道财雄势大的商帮,可比普通官员军将还要威风呢!
“不瞒刘兄,骆驼城里我有位故旧在总兵府,过去助我良多,我过些时日过去便是要拜会他,顺便为范大掌柜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