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连环响起的铳声在林间回荡,举着团牌的刀盾手们按照惯例向前推进了三十步距离,果然被铳手们集中射击的地方,有个倒霉鬼被弹丸直接打烂了胸膛,死得不能再死,而不远处依稀还有人影逃窜的动静。
尸体被拖了回来,这已经是高进下令官兵们在摩天岭山脚下伐木的第三天,那些猎户出身的贼人弓箭手开始确实造成了些麻烦,第一天陆陆续续地骚扰了好几回,伤了十几个官兵,死了三个。
可是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也最是磨炼人,高进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犯的错,然后让刀盾手换上了团牌,接着那些贼人的弓箭手便很难再占便宜,在近乎人高的团牌遮蔽下,他们的弓箭几乎没法伤到那些伐木的官军。
铳手们在连续的骚扰下也学了乖,装填弹丸后,只要贼人弓箭手暴露,他们就会朝那个方向集火,也不管瞄准不瞄准,三天下来,乱枪打鸟,倒也打死了几个被流弹射中的贼人弓箭手。
正在卖力伐木的官兵们看着被拖回来的尸体,倒也没什么惊讶,实在是这些铳手们一天不知道要放几回铳,每次都跟放鞭炮似的一响炸一串,整了三天也就打死四五个贼兵,还不如高爷的弓箭好使。
……
“他娘的,这高阎罗到底在弄什么鬼?”
摩天岭半山腰里有块凸起的巨岩,站上面倒是正好能隐隐看到山底下正热火朝天地砍着木头的官兵们,几个被伍盖留下骚扰官军的头目忍不住骂了起来。
三天时间里,他们的弓箭手折了有近十人,被那些铳手打死的也罢了,多半是倒霉才被蒙着打中,可是另外死掉的几个全是被那高阎罗用弓箭射杀,其中三个是大寨里有名的神射手,俱是边军里的弓手出身。
这可就是伤筋动骨的损失了,要知道好的弓箭手难求,整个大寨里一共就五个神射手,一下子折了三个,剩下两个也吓破了胆。
“照这种砍法,不得砍上一两个月才能砍到这里来?”
官兵们悠哉悠哉地在那里砍树,前面是举着团牌的刀盾手和铳手护卫,便是这些山寨头目都瞧出些不对劲来,可是他们又没胆子派人抵近侦查或是去官军的大营窥探动静。
“还是问问天王,咱们该怎么办吧?”
几个头目里有人道,天王叫他们骚扰官兵,但那些猎户出身的弓箭手性情再剽悍,可眼下都不敢离那些官兵太近,要知道他们用的猎弓普遍弓力不强,过了五十步这杀伤力就锐减,而那些官军们手里的鸟铳可就不一样了,二三十步的距离上有时候还能擦着树皮打穿伤到人。
剩下几个头目看我,我看,都没接这个话,眼下天王还在大寨里开坛,这个时候谁敢去打扰。
“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再派人去送死了,反正这里也看得到官军动静,还不如让他们砍快点。”
最后几个头目还是决定,不要去打扰正在大寨里开讲大·法的天王为妙,同时不再派人手去送死了,大家都觉得还是让这些官军早点砍树砍到半山腰算了,他们可是早就把滚石都准备好了。
那些愚蠢的官军还主动把山脚下面的林木给砍个干净,到时候这些石头必定能砸得这些官兵屁滚尿流,那高阎罗再骁勇有个屁用,难不成血肉之躯还能硬挡住这些几十甚至几百斤的石块。
……
这时候离着摩天岭大寨五六里远的地方,马大成他们都累得气喘吁吁,原本高爷让他们挑选三个百户的官兵青壮,本以为是要上摩天岭和那伙贼匪血战一场,三人也都做好了准备,必要时便是亲自冒死也要搏一搏。
可结果没想到,这三天里他们尽是在野地里砍伐树木,好在都是山坳交接植被稀疏的地方,这才能叫他们砍伐出高爷口中的防火带来。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