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

程智岩试图安慰他，但自己也清楚，这会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过去总是他陷入情绪的漩涡，总是樊德恩来给他做思想工作，但是现在好像反过来了，陷入情绪困境的人是樊德恩。

怎么会这样啊，那几天怎么会完全没有人给樊德恩看看手伤啊。

眼睁睁看着自家水晶被点掉，樊德恩默默垂下脑袋，双手离开桌面。

就算十指绞在一起的时候也还是痛，痛得他头皮发麻，像是有一千根银针在不停地戳着他的两只手，从手腕一直扎到指尖。

好痛啊，到后面甚至感受不到手的存在了，完全麻木了。

程智岩甚至不想看数据面板，直接摘了耳机起身，也摘掉了队长大人的耳机，随后在樊德恩身边蹲下，抬头看着他“登哥你现在手怎么样？还在痛吗？具体哪里难受？”

樊德恩木然地点头。

对面战队的选手们过来握手，lg这边五个人只能重新站好，和对面选手挨个拥抱之后，刘鹏定钻到樊德恩身边，给他收拾好外设。

都是磨合了很久的队友，更何况程智岩和刘鹏定是樊德恩多年老友，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

程智岩从工作人员那边接了个暖宝宝过来，塞进樊德恩手里。

现在是盛夏，场馆里的冷气开得足，樊德恩双手冰凉，或许还伴随着尖锐又剧烈的痛苦。

夏冠队伍作为ll赛区一号种子直通世界赛，此刻正在舞台中央欢呼拥抱，迎着满场金色的纸花，捧起奖杯，并接受来自观众的欢呼鼓掌；而作为亚军和二号种子的lg正默默从台侧离场，程智岩全程紧跟樊德恩，不时问他几句话，然而樊德恩始终一言不发。

盛多多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

离场，坐在前面几排的观众都能看清台上的情况，自然也看到了程智岩蹲在地上看樊德恩以及刘鹏定过来帮樊德恩收拾外设的画面。不用多说，大家也都知道现在樊德恩状况很不好。

那瞬间，粉丝们已经开始痛骂俱乐部了。

现场在组织有序散场，盛多多挽着江阿姨出了场馆，一路上看着被扔在垃圾桶里和地上的手幅灯牌，长长地叹气。

坐进车里的时候，江阿姨接到了樊德恩的电话，为了不让盛多多担心，江阿姨开了免提。

离群访还有一会儿，樊德恩现在把自己关在厕所隔间里。

“妈妈。”

他知道今天妈妈和盛多多都坐在台下，也知道来了很多很多粉丝，离场的时候甚至不敢往台下看。这是他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状况，他有点不敢面对台下观众脸上的表情。

“崽你现在在哪里啊？夏季赛结束了能不能回家？妈妈给你做点好吃的？我现在和多多去趟超市，妈妈给你做松鼠鱼好不？”

盛多多疯狂点头。

“妈妈。”樊德恩抬起头，视线聚焦在天花板上。“我最后一把真的打不动了，手好像都没知觉了。”

他还是示弱了。

在妈妈面前，他好像从来都没办法逞强。

真的好痛好痛，第四把比赛打到一半的时候就在痛了，但是他不能说，他好怕影响队友们的状态。

其实程智岩提议第二把打四保一的时候，他想拒绝来着，只是那会儿大家兴致很高，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确实不支持自己拿大c英雄，所以还是答应了；第三把换线，对面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他的操作有多离谱，自己当然清楚。

至于第四把那个金身……

毫不夸张地说，那是他整个职业生涯最离谱的操作，没有之一。

“妈妈，我手痛得快拿不动手机了，我好痛啊。”

那瞬间，车里两个人的眼泪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