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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榭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呵。
这声饱含杀机的微笑终于让系统闭嘴了,但是在闭嘴之前它抓紧机会讽刺了自家宿主一句:“不过按照现在你顶着一副冷冰冰石头的状态,估计也睡不到姬琅呢。”
它机械式的声音刻意拉长,模仿歌剧发出一种咏叹调般的腔调,拉足了嘲讽。
程榭之忍无可忍地切断了系统信号。
知道暂时变回玉玺原因之后,程榭之就不担心自己目前的境况,他待在姬琅身边,没多久就能够重新变回人形。这个突发的意外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值得关注的问题,除了让他对眼下的境况产生一点苦恼——毕竟按他的推测,如果他要一直待在这个世界,就无法离开姬琅身边。
受制于人对程榭之而言绝不是一件让他开心的事情。
他屈腿坐在虚空中,单手撑颌想了一会,漂亮又凌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甚清晰的意味,良久,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微微蹙起的眉梢松开,支着撑额头的手放下,在另一只手腕骨上摩挲过片刻。
那只肤质雪白的手,手腕上套着一串浅红色的剔透珠子,颗颗圆润剔透,反射出晶莹明亮的光芒,像是某种名贵的宝石。
越发衬得他手腕精巧漂亮。
——
如果要保持人类身份而受制于姬琅的话,程榭之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一个世界也没有办法收集足够的气运能量,去往下一个世界对他来说几乎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唯一稍稍值得思考的是什么时候去。
那么可以让系统开始准备跳跃往下一个时空。他漫不经心地拨了拨手腕上套着的琉璃串珠,低着头想,拿到和姬琅交易的那笔气运还有凤清寒的那部分气运,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
做决定没有耗费程榭之多少时间,但很快他又陷入了另一个烦恼中——他失去了今天晚上的夜宵。
他忧愁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被姬琅揣在怀中带回驿站下榻处,小心翼翼摆在床头,为自己失去的夜宵默哀片刻。
姬琅如往常一样坐在桌案前处理公文,虽然离开了自己的地盘,但每天需要姬琅亲自批示的事情只多不少,好在他这几年招揽了不少手下,协助他处理各种事物,不必忙得焦头烂额。
今日他的心思却已经全然不在公文上,他眼神一直落在那方玉玺所在的位置,微微出神。换了往常的这个时候,程榭之已经在小花园转过一圈,随手攀折一支杏花或是其他什么枝条,闲庭信步走过来用花枝换一碗符合他胃口的夜宵。
若是按照姬琅一贯的习性,他应该是最不喜欢程榭之这样性子的人物,娇气又恶劣,吃穿用度无一不要用最精细的伺候,性情更是顽劣不堪,换作往日太平盛景,王城根下他一定是纨绔子弟中走鸡斗狗最擅长的一个。但是偏偏程榭之这个人对他有什么不自知的致命吸引,那些以往的喜恶原则在遇上程榭之之后全然不值得一提,就连本不该被触碰的底线也在这个人面前一再放低。
甚至他还提起他不愿意多提的过去,只为了在程榭之面前博取一分同情。
今天晚上,只不过是他第一次没有看见程榭之如往常那样出现,他便忍不住地生出几分心慌。
姬琅微微苦笑,揉了揉额心。
如果“程榭之”代表一个魔障,那么他已经深陷其中无可自拔。
偏偏还心甘情愿。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不可能轻易放手!他眉眼渐渐转为一种坚定的神色,晦涩难明的眼神从那方安静陈列的玉玺上挪开,勾出浅淡又势在必得的笑意。
……
程榭之不知道这个在他看来没有什么的小插曲让姬琅的心境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他缓慢地抬起眼睛,看着视野里因为距离极近而被无限放大的、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