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榭之被人用很多词形容过, 有说他心狠手辣的,说他薄情寡义的,也有说他容貌绝伦的,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指着他说“鬼啊”,并且把自己吓晕了过去。
这对程榭之而言算是一段新奇的体验。他饶有兴致地蹲在昏过去的南召太子“尸体”身边, 用燕琅桌上的软毫戳了戳南召太子的鼻端,这位太子殿下才终于幽幽转醒。
他一睁眼对上程榭之,吓得连连往后挪了三尺,后背撞到墙面才停下来, 一副随时要再一次晕过去的表情。
程榭之有点奇异:“你为什么觉得我是鬼?”他说着指了指自己,漆黑的眼睛里充满探究。
燕琅在一旁适时为他解释:“南召太子,这位是朕的友人, 暂住在宫中。太子方才或许是误会了什么?”
南召太子定睛一看, 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他方才看到程榭之身上模模糊糊叠着一层幻影,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猫, 那猫的模样与人重叠在一起, 南召多神鬼之说,他自幼听过无数鬼神之事, 马上在自己脑海中联想了一堆,因此才一时间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但是此时再看去, 见程榭之只是一个生得容貌绝俗的青年, 并没有一点凶神恶煞的鬼怪之相, 不由暗自纳闷, 难道真是自己□□地出现了幻觉。
他又觉得自己也不该眼瞎至此, 便更加郁闷, 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像程榭之拱手赔礼道歉:“方才是我冒犯了,或许是公子在房梁上,叫我一时间眼花看错。”
他说着摇头苦笑:“希望公子不要介意我的失礼。”
程榭之不动声色将毛笔收入袖中,接话:“不妨事,是我吓到太子殿下了。太子见谅。”
他如此说着,却并不相信南召太子的话,问系统:“刚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系统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说:“可能是因为你这个护国神兽的身份和南召皇室联系紧密,他刚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磁场发生了变化。他应该是那个时候看到了一点什么。”
程榭之了悟。
“自然,自然。”南召太子忙不迭应道,同时在心底苦笑,有燕琅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敢不见谅吗?他稍稍平复心情,坐着又喝了两盏茶,才注意到程榭之样貌委实绝俗,乃他生平仅见,心中不由得一阵惊艳,又可惜这么一个小公子叫自己一见面就得罪了。
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南召太子也不好意思再久坐,和燕琅客客气气地寒暄两句就告辞了,走之前还暗自打量了程榭之一眼,一副怎么也想不通的表情。
待这位南召太子离开后,程榭之才将那支戳过他的毛笔重新挂到笔架上,燕琅眼神落在他的动作上,眼睫半垂,问:“你决定好了?”
燕琅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不妨碍程榭之理解他的意思,他轻轻颔首:“是,我准备去南召一趟。”
在见过这位南召太子后,程榭之不再需要什么犹豫,就可以下定主意。虽然南召太子瞧上去不像运筹帷幄、深不可测的政客,但是也不是真的小可怜,装起无辜小白花那叫一个自然。所以程榭之才说他“有趣”。
至于傻得好骗么,那倒也没有。
系统:“是吗?我看他同意和你用气运做交换的时候,真是傻得被你卖了还给你数钱。”
它眼睁睁看着又一个无辜群众,在宿主花言巧语的哄骗下误入歧途,不由得叹息——其实还可以再多给点气运做交换的。
“南召太子可不傻,他大概推测出来了我的身份。”程榭之轻哼,“他有求于我,这么点小小的代价对他来说轻若鸿毛。只要一点气运就能带回护国神兽,对他而言再划算不过。”
“真正的傻子,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地当了四十年太子?”朝堂斗争、帝王猜忌、手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