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走过来,礼貌地对程榭之点点头微笑。程榭之侧身避让这对母女,将欣赏画作的地方留给他们。
做母亲的女士看了看程榭之,忽然笑道:“你很像这幅画里的人。”她说着指了指墙壁上的侧脸画,“难怪我总觉得你瞧起来有些眼熟,大概是因为长得像画里的人。”
“是吗?”程榭之闻言顺着对方的目光瞟一眼墙壁上的画,扯出一抹极其浅淡的笑意,“我像不像画中的人,或许只有画它们的人才清楚吧。”
女士笑而不答,牵着小女儿马上走开了。人群中,小女儿张开双手扑向一个戴眼镜的斯文青年怀中。
程榭之目光透过人群,目睹这幸福的一家三口相处画面,敛起脸上的笑容,正准备走开时,另一道温和浅淡的嗓音破开人群传入他耳中。
“从前我画这些画,总觉得自己是画得像的。可是今天觉得也不是那么像了。”
程榭之回头。
楚琅笑吟吟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模样温雅如往昔。他垂了垂眼睫:“主神大人,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程榭之歪头微笑,“我来讨要我的那几百张肖像画。”
他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快,就好像漫长离别后再度重逢,面前这个人还记得自己,已经是一件足够让人愉快的事情了。
……
楚琅画中的青年居然真实存在!这个消息在各大论坛屠版了数日,热度连娱乐圈的流量们看了都要艳羡,同时一张偷拍的视频也悄然流出。
视频中眉目殊丽绝艳的青年懒洋洋搭腿坐在围墙上,两条匀亭的小腿在宽松裤筒里晃动,他张口说了句什么,站在围墙下的楚琅眉目肉眼可见的温和起来,随后他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从墙头跳下的程榭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擦过他的侧脸。视频的最后,楚琅朝拍摄视频的方向扫了眼,像是早已发觉有人在暗中偷拍。
镜头晃动了一下。
好在楚琅只是用眼神警告了下,就转回目光,随后那埋首在楚琅肩膀上的昳丽青年突然抬眼,兴致勃勃地朝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江蕙衣看了两遍,笑着关上视频。陈知寒从小女儿的卧室走出来:“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没什么。”她伸了个懒腰,有种什么东西终于尘埃落定的轻松感,“只是觉得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也许在某个世界里,我认识他呢。”江蕙衣不觉莞尔,“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一样,好像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
后来,楚琅终于画完了他答应画给程榭之的那些肖像画,这些画作在他生前死后都从未公开,只在传记中提到过廖廖几笔。
这位举世闻名的画家,传世之作皆是风景画。他也画过许许多多人物画,但永远只有一个主题——一个曾在世人记忆中惊鸿一瞥的青年,被楚琅妥善珍藏在心底。也有后世的研究者认为他们并不是单纯的恋人关系,楚琅对“他”只是一种艺术家对缪斯的迷恋。
直到楚琅一篇不曾对外流传的日记公开。
日记的最后一句如此写:
“他是一场最热烈盛大的梦境,一生只此一次的春日桃花。”
“我唯一信仰的神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