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盛时期,再将孩子复活,两全其美。
可惜现在这一切都被安娜破坏了!
他快气疯了!
临时上任的主教看着艾尔文,出声提醒:“您不能再砸坏桌子了,冕下,我们无法再购买一张新的桌子。”
“……”艾尔文动作倏地一僵,表情极为阴沉,“信徒们呢?让他们在神殿进行募捐!我把神殿的权力交给你们了,这些事情你们要给我想办法!”
下属张了张口,没有血色的唇瓣上下一碰,勉强挤出丝声音:“……是。”
“废物!”艾尔文骂了声,仍不解气,抬手就把文件丢到下属脑门上,砸个头破血流。
下属默不作声地捂住额头上淌血伤口,将文件捡起放到桌面整理好出去了。
再一次听到艾尔文的消息已经是很多天之后。
程榭之每日住在王宫里,最大的烦恼是思考下午茶搭配蓝莓松饼还是糖霜蛋糕更好,和忙于政务的兰德尔生活作风截然不同。
王宫里年轻侍女们都很喜欢这位平易近人、长相俊美的神袛,尽管她们中新来的很多人压根不清楚程榭之的身份,可这不妨碍他在王宫里受到追捧与欢迎。
兰德尔走进来时便听到一位金发侍女在给程榭之念书,嗓音柔软。程榭之半阖双眼撑着额头仰躺在长椅里,黑色长发流水似的倾落,雪白手腕掩映在鸦羽黑发间,削瘦伶仃,仿佛一折就断。
兰德尔抽走侍女手中的书,取代她的位置:“念到哪里来了?”
侍女还没有回答,半梦半醒的程榭之便接上话,低声说了一首十四行诗的诗名。兰德尔低头看一眼书,往后翻了几页才找到程榭之说的那首诗,摆了摆手叫侍女出去了。
侍女面露一丝犹豫,还是忍住没有提醒他们她刚刚念的根本不是这一页诗歌。她念的是一首节日颂歌,而程榭之提到的那首——
是一首以意象隐晦迷离而出名的情诗。帝国历史上一位政绩斐然的君主在外征战时遇到了让他一见倾心的恋人,短暂爱恋之后,恋人不辞而别,唯独留下了这首诗歌。君主死后,这首诗不知怎么从宫廷中流传出来,经过吟游诗人们深情吟诵,成为传世之作。
尤其是诗歌中的第七行,一向被视作恋人间最炽热的告白。
兰德尔读诗时像唱一段华美的歌剧,表情比平时要柔和半分,嗓音低沉将人引入迷离梦境中,晦涩与暧昧都在颤栗的尾音上浮动。程榭之像是被他的声音触动般,脸部线条肉眼可见地松弛些许,唇齿间应和着溢出诗歌中的某一句,一句每个词都透着绵密情思的直白诗句,和兰德尔的声音糅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轻声念完这一句诗后程榭之再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安静地像是睡着了。兰德尔勾了下唇角,继续念完诗歌剩下的部分。等兰德尔意犹未尽、欲要接着念下一首时,程榭之缓慢睁开漆黑清透的眼睛。
兰德尔便顺势合上书本,淡声微笑:“还要再念一首吗?”
“不用了。”程榭之拒绝,顿了片刻,他才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兰德尔,“有什么事情吗?”
兰德尔平时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他,身为人类君主,兰德尔需要做的事情非常多,没有程榭之这么轻松闲适。就算是程榭之,做神明的时候每天需要应对的琐事也不少——太多人喜欢在他面前找存在感了。
兰德尔便将自己才得到的消息和盘托出:“光明神死了。”
程榭之叩击椅子扶手的动作有片刻迟滞,眉梢挑起时带过一丝下意识的讶异,转瞬归于平静。
艾尔文会死不算意料之外,只是没人想到他会死的这么早、这么突然。
兰德尔低声为他解释:“是艾尔文的信徒,在他睡着的时候趁机杀了他。”
程榭之沉吟:“居然成功了。这样说来艾尔文的力量已经虚弱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