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为何这般?爹爹可有做错什么事?您便是再不喜爹爹,多少也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才是。”
皇帝便把眼睛转了过来,那神色锋利得像是出了鞘的刀刃,看得程曦身上无端端便是一寒“这里……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滚!你们这帮小要债的……不忠不孝!朕怎么就有你们这样的子孙?!”
这话一出口,暖阁里的人登时全愣住了,程铮才刚从炕上撑起身子,这时整个人便呆滞在了那里,看上去木愣愣的,好似已经傻住了。
程曦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只瞪着一双眼睛将皇帝看着,只恨不得冲上去捂住皇帝的嘴将他说过的话捂回去才好。
而宁妃算是最早回神的那个——她和程铮之间本便无甚瓜葛,程铮又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因此便是程铮被皇帝厌恶了也牵扯不到她,虽说她和程铮之间此时尚算做盟友,但是这宫里本就是这天下人情最淡漠翻脸最无情的地方,便是宁妃单方面撕破了他们的盟约也没有人能够说什么。
更何况皇帝对程铮程曦下的是什么样的定语不忠不孝!
皇帝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便是他说天上的太阳是方的,全天下的人也只有认同太阳是有棱角的。而现在皇帝明确的用不忠不孝来形容程铮……那……程铮还能够登上那个位置吗?
短短的瞬息之间,宁妃的心思已经风驰电掣般的转过一轮,此时她的心中只有满满的算计和利益,竟是丝毫也不考虑程铮和程曦在这话之后会如何自处。
不过也正是因为宁妃关心的只有利益,因此她在想过一轮之后便果断的认定现在还不能和程铮翻脸。
宁妃没有自己的儿子,所以皇帝宾天之后究竟是谁登上那个位置对她的影响并不算大,那时她早已结束了自己的戏份只能做一个荣养的太妃了。
但是现在的宁妃尚有一争之力——无论如何只要将皇后拉下马自己就有那么一丝前进的机会,便是皇后依旧是皇后,只怕也只能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了。
因此宁妃的主意拿的极正,便是太子被皇帝厌恶了又如何?自己最重要的还是要握紧手中的权利不被皇后抢回去哩!
正是这样的想法,宁妃定了定神,缓步走到皇帝身边,侧身在炕沿儿上坐了,将皇帝的身子轻轻的拉倒自己的肩膀上靠着“要我说陛下且闭着眼睛歇歇罢……便是教儿子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才好!”
皇帝便不说话了,只是伏在宁妃的肩头不住的喘气。
宁妃再一定神,又小心的揣摩了一下语言“要我说今日这事儿且急不得呢!便是……也得缓缓的处理了不是?若是因为今儿这事儿伤了自己的身体,便是得不偿失哩。”
皇帝依旧不说话,眼睛半开半阖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几成。
而见皇帝到底没有反驳,宁妃便更大胆了一些,只看着程铮恳切道“太子也别怪妾话语难听,要妾身说您今儿确实是太急了些,要是将陛下气出个好歹来,您又该如何自处呢?”
程铮此时已然被皇帝的话打得浑浑噩噩,便也不知反驳,且宁妃的话……到底没有错,即便程铮不是那个祸首,他却也不该将皇帝气得半条命都没了,因此听到宁妃这样说,他便茫然的抬起头,目光在皇帝和宁妃身上巡梭了一圈,然后就在炕上跪端正了“儿臣……万死!”
皇帝并不看程铮,只垂着眉目哼了一声。而宁妃肩头上扛着皇帝的脑袋,便也不侧身避让了,坦然的接受了程铮这一跪才继续道“太子且先避一避吧,不说别的,便是被人知道了皇上此时是被……也是不太好,况且还有妾身的愚见呢——怕是陛下此时却需要静一静,您让开了些,对您对陛下都好呢。”
程铮便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见得皇帝只默不作声,便也知道皇帝对于宁妃的话是赞同的,一时间便不知说什么是好,直觉得万般情绪涌上心头,待要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