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想出个头绪的,便只能再次将许慕修的话语从头梳理一遍“舅舅您是说……士人们是最后才倒戈的,那他们不是……不是墙头草吗?”
许慕修就看了程铮一眼,倒是许莳修开口了“确实是墙头草。”
而不等程铮色变他却又道“可是殿下,这墙头草……便一定是错的吗?”
程铮就再努力的想,仔细的想,然后就将自己想得豁然色变——
这墙头草就一定是错的吗?
是,墙头草是令人讨厌,甚至于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宁可要一个坚守立场的对手,也不愿意要一个摇摆不定的朋友,可是站在墙头草的立场上来看……他们又真的错了吗?
前朝末年是乱世,便是再怎么说□□为国为民而揭竿而起,但不可改变的是在当时□□就是乱党!因为那时的正统是前朝末帝,是傅瑾所维系的前朝朝廷,所以士人阶级不愿为□□而背弃朝廷正统……又何错之有?
而□□的正统,是从他将前朝粉碎,将脚踏上御阶,将自己的皇权建立起的那一刻开始的。那么当局势已倏然翻转,士人阶级顺应时代潮流……又何错之有?
退一万步说,这天下数百年便是一翻覆,他听说过有为了王朝的终结而陪葬的皇室宗亲,但他又听说过有多少为了皇权而陪葬的臣工百僚?……傅瑾这样做了,所以即使傅瑾在□□脸上连续抽了十个八个巴掌,□□也不得不捏着鼻子称赞他一句忠义。
这就是现实,就是剥去一切礼义廉耻的皮之后最真实的现实。
……只是到底不怎么能够接受,程铮便将手指捏了,只斜着眼睛看了许慕修和许莳修一眼,到底还是忍不住讥讽了一句“天地君亲师,这可是不识字的粗人都知道的道理。”
许家兄弟俱是低眉顺眼的接下了这一句,只是看着恭敬,却不知有没有听进心里去。
只是现在可不是辩论这个的时候,程铮便又皱了眉,只顺着许慕修的话接着往下想“这士人阶级虽是最后入朝,但却是一举压过了寒门……”
“这却也是必然的,”许慕修就笑了,我知道殿下心中是有些不忿的,毕竟寒门再怎么说也是继世家之后忠于□□的势力,就这么被墙头草压了下去,到底让人心中不怎么能够接受……只是殿下却也想想,这平民百姓无权无势,便是有那么一两个聪明绝顶的,但只靠着自己,又能走多高走多远呢?没有底蕴终究还是会一头栽下来!但士人阶级就不同了,便是再不招皇帝待见,但底蕴和传承终究是在那里的!在寒门势力不够之时用士人来对付世家,竟是再合适也没有了!且……且容微臣再说一句罢——这士人便再是墙头草,但若是天下太平皇权稳固,那他们又能倒向谁人呢?”
这话果然不好听,只程铮却也只能按捺的听了这话便再是不好听,可……也是实话啊!
程铮到底还是受皇家教育长大的,也看过几年的奏章,自然知道所谓的千岁万岁千秋万代不过都是虚言,这世上没有能活万岁的皇帝,也没有能够延续万代的王朝,与其想着士人们什么时候投靠他什么时候背叛他,不如想想……如何才能让这天下的有才之士们除了他这里便无路可走!
这是个令人豪气万千的想法,只是究竟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做到的。程铮便想了想只道“引入这股力量之后,倒确实是一把对付世家的好刀,只是却依旧让人心中不那么舒服,因此父皇的做法虽然激进了些,但是……”
“有时激进了便是大错呢!”许慕修这时也不装高深了,只道“殿下且想想,此时的寒门有能力单抗起世家吗?皇上遽然将朝堂中的力量抽出一股来……这鼎还需要三足才能站立呢!没有了士人,这局势会向哪边倾覆……难道您看不出来吗?”
程铮就沉了脸看不出来?他又如何看不出来,便是再蠢再笨,只看看老三的老婆是什么出身,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