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程環在地上叩了一个头,姿势极其标准,吐字极为清晰“回禀父皇,那夏秉忠为非作歹的事儿在刑部审理了多久?竟是只审问出一些边角细料,这例如危害宫中娘娘的重点要点太子却是全然不问——我这里禁不住想要问太子一句,您究竟是没想到呢,还是想到了却不想做呢?身为人子,你就是这样为父皇分忧的吗?”
程铮“……”
此刻他看向程環的目光岂是是莫名,简直是欲言而不敢言,欲怒而不敢怒了。
就是这样的欲却不敢,使得程環越发的抖擞了起来,简直都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恨不得吸引全天下的目光了“太子殿下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做错了事儿旁人都是说不得的吗?您确实是储君,只是也请您记住——”
“住口!”御案上已经没有茶盏了,所以皇帝激怒之下竟是将白玉的镇纸丢过来了“你个畜生,你眼中还有没有孝悌尊卑?!”
镇纸并不是皇帝惯常用来练习投掷技巧的物件,因此用着难免有些手生,再加上皇帝又处于理智全无的激怒状态下,激动中难免就用过了劲儿,因此那东西竟是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闪电般的从众人的头顶上划了过去,然后伴随着一声脆响,只在雪白的墙壁上撞了个粉身碎骨。
墙壁上糊的腻子可不比地上的金砖结实,这一砸之下不但镇纸阵亡了,便是墙壁上也簌簌的落下了不少白色的粉末来,那纷纷扬扬的粉末白得毫无生气,死寂的颜色简直就像是一场铺展在人们眼前的死亡盛宴,顿时将众人心中的坎坷和不安的感觉提升到了十二分。
当下没有人敢站着了,站着的人齐齐的跪下了,跪下的人更是齐齐的俯身低下了头,御书房里的水平线再度齐整整的往下跌了一跌,只声浪倒是一声还比一声高
“陛下息怒!”
“父皇请息怒啊!”
“皇上还请保重龙体!”
如此这般的一声声,一句句,此起彼伏间就好似海浪般一浪追着一浪。
只虽是关心体贴的话语,但当它们层层叠叠没个止歇的时候,却也像是嗡嗡的蚊虫在人耳边飞旋——就将皇帝的怒火旋到了最高点“都住口!朕还没死!你们便想着翻天了?”
这话着实有些重了,登时只将众人吓得哑口无言皇帝竟是亲口咒自己死了?这……这是?
……这时候谁敢出声音?
于是喧哗去的比来时还快,偌大的御书房刹那间就达到针落可闻的境界,一片寂静中只余下皇帝一声还比一声粗重的喘息声——
简直就像是一只已经穷途末路的野兽,正在用自己最后的生气祭奠自己还未来得及向这个世界发泄出的怨恨和怒火。
就在程铮这样想的时候,他却是蓦然听到皇帝的话语声了。
和那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不同,皇帝的话语是很轻柔的,甚至于柔和得像是一缕春风轻轻拂面,只是却拂不去温和背后的森然,就像是从数九寒冬中挖掘出来的寒冰一样坚硬而冰冷“老二,你方才说了什么,朕没有听清,你且再说一遍罢。”
程環“……”
他的脑子当即就木了。
皇帝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有听清他并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如果他敢将□□再说一遍,那皇帝下一个丢出手的东西就不会错开自己的脑袋了!
也或者刚刚皇帝也是瞄准了,但只是不小心手滑了而已?
想到这里,程環的脑子不由更急更怕,却也是更加觉得自己冤枉他到底是哪句话戳了皇帝的肺管子了?难道……难道程铮和邱尚书跪在一处还能有别的事儿不成?
其实会做出这样的错误判断也当真怪不得别人,这全是因为程镮太急切了,急于在皇帝的面前将程铮一棒子敲死。
如果他能够稍微耐心一些,只要再耐心的等上那么一时半会的,那么无论是他安插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