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发现自己已是被程铮这一跪给直接跪到了墙角根面前是程铮拎着刀在虎视眈眈, 后面却是摇摇欲坠的危墙眼看着就要砸到他的身上……
可他还能说什么?
说身份?他贵不过程铮!只能顺着程铮给出的长辈晚辈的梯子往下爬!
说公理?先不说这世上到底存不存在公理这种东西, 只说程铮能这么怼自己还不是因为自己巴巴的跑来了?
……
思来想去,他只能怪自己这副老身板了!
要不是年纪大了起身不方便,程铮能这么欺负他吗?
要是他再年轻个二十……不, 就年轻个十年!看他不和程铮对着跪到地老天荒去!
……
不过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 甚至于便是再跪也没用了——程铮抢先跪下去了, 便也就抢到了这个先机, 庄简亲王便是在这之后怎么跪,都不过是落程铮的下成罢了。
老亲王没空做这种明显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因此再是想了一想之后,他果断的伸出手在轿的窗框上敲了一敲。
这是一个亲王府下人熟悉的暗语,因此只这么一敲之后那门帘便就被掀了起来,伸进轿子里来的是一只白净富态却同样遍布着皱纹的手。
这手是属于庄简亲王随侍的太监的, 他是庄简亲王年轻时惯常用的那位太监收的义子,在自家义父死后就成了庄简亲王身边的第一得意人。
庄简亲王半点不含糊的就着他的搀扶下了轿, 只一下轿便就松开那人的手只向着程铮踉踉跄跄的冲过去“且不可!你这般懂事孝顺的孩子, 老朽看着爱都爱不急呢,哪里便就能忍心见你这么跪着呢?”
程铮“……”
他无耻起来虽是叫别人难受,但他自己却是没有什么直观感受的, 可眼下看着庄简亲王这正对着自己的无耻无情无理取闹的模样……那种痛苦——
他大抵、稍微、也许能够明白一二了。
不过这悔悟当真也不过是想一想而已,程铮半点没有留恋的——同样也没有心理负担——的道“曾叔祖爱;怜, 晚辈心中自是欢喜, 只这来晚了就是来晚了, 哪里是有借口便就能推脱的呢!”
如此一出口, 果真看到那庄简亲王的眼皮跳了一跳,原本就踉跄的脚步更是一跌,于是原本要扶他的那只手不由自主的改做了压在他的肩膀上据程铮自己个儿估计这庄简亲王约莫是站不稳了要借力呢。
只老亲王的失态也不过这一瞬,还不等程铮暗喜他就迅速的调整了一副欣喜的模样出来,手上更是连连在程铮的肩膀上拍打个不停“好孩子!好!好好好!瞧着你这般的人品,老朽果然是没有看错人的,别说江山有望,便是列祖列宗在天上看着你怕也是高兴的。”
就把程铮拍得几乎都要龇牙咧嘴起来,可待听了庄简亲王那话儿,又不得不做出一副羞涩而沉稳的模样出来。
……一时间,两人俱是不好受。
因此静了一静之后,他们也就不和自己过不去了。
庄简亲王一伸手,只需在程铮的手臂处虚虚一扶,程铮便就顺势起身。
只他到底还是要不要脸一些的,这一起身也紧接着一转屁股,就从庄简亲王的对面转到了庄简亲王的身边,那庄简亲王扶他还只是虚虚一扶呢,眼下他却是实打实的扶住庄简亲王的手臂,就把人往府邸里带“您这边走。”
因为看到庄简亲王和程铮对戏而特意落后一步因此没有抢过程铮的庄简亲王的贴身老太监“……”
——你演自己的戏本就好,干嘛抢我的戏?!
老太监不习惯,可常青对此已经是习惯了。
眼见着程铮已是扶着庄简亲王往前面儿去了,他便也就起了身,只小心翼翼的走到那老太监身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