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钰的中间小心翼翼的擦身而过……而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动作过于失礼了些,邱尚书这时的喘息竟然变得更加的急促和不规律起来。
但好歹也算是走过去了,因此便是程铮也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邱尚书简直是一步三喘的走到了自己身前约莫有五六步远的地方站定了,又伸出颤巍巍的手理了理胸口和袖口的衣襟,然后便对着皇帝纳头便拜……
却是没有拜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邱尚书已经平安的抵达了终点的时候,邱尚书用事实告诉大家,在终点线前面也不是不能翻船的。
就在低头的那一瞬间,也就在叩拜的前……不,这时已经不是前了,而是就在叩拜的第一个瞬间,邱尚书竟然一个不稳就头重脚轻的向着地面整个的栽了下去!
然后众人也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整个人在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从倒栽葱的姿势被迫且激烈的变成了撅着屁股脸着地的姿势。
再然后……邱尚书竟是也连那撅起的屁股也保持不住了,整个人像是戳破了气的皮囊一般又软绵绵的塌了下去。
也仿佛更像是一条匍匐在地的条虫?
总之,他一动不动了。
程铮“……”
众人“……”
……这、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儿总体太过‘紧张’了,因此面对一个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二品尚书……便是他手底下的两位侍郎瞧着也仿佛没有多少的紧张之感,大家近乎麻木的看着邱尚书的一系列低难度高挑战动作,然后在邱尚书都已然谢幕的时候还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的……屁股?
邱尚书这是死了?
邱尚书这是还没死?
但似乎眼下邱尚书死与不死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地方在于皇帝这是连病榻上的邱尚书都叫来了?
所以刑部大牢中的那些‘关键人物’此时想来也一个都不剩了吧?
也所以皇帝这到底是认定邱尚书在这事儿中有参合还是皇帝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要广撒网?
……
这些问题,可比邱尚书死没死要紧多了。
程铮且一面冷静的看着邱尚书的胸襟依旧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间微微的起伏,一面半点都不冷静的在心中转过数个念头。
可便是任凭那些念头滚轮一般的在他的脑海里磨来又磨去,他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也是有的。
只这头绪有也是和没有差不多了这事儿必定和皇子脱不了干系!
可……便是知道了这点又能如何呢?
皇帝也知道这一点啊,但皇帝能保证且证明这事儿到底是哪个皇子干的吗?
不,不能。
如果皇帝能的话,那他就不需要在每个儿子走进御书房的时候都用同样的话语和方式来‘讹诈’众位皇子了。
所以程铮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他能知道这事儿到底是自己哪个弟弟做下的吗?
不能。
之所以会‘不能’,是因为程铮在布局就没打算面面俱到这事儿到底是老二做的还是老三做的有差别吗?且便是老二老三不动手由他们的手下代劳又有差别吗?
……再退一万步,就算是这些人统统不动手……那程铮不是勾搭上邱尚书了吗?
但便是对这种‘不确定’一度很有信心,今儿此时皇帝的态度也叫程铮的信心不怎么饱满了。
……
…………
所以在信心不怎么饱满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比较重要?
打定主意之后,他就在所有人那种长久到几乎要维持到天荒地老的沉默中动起来了
只他也不起身,就利索的对着皇帝叩了头道“请父皇恕罪。”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