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只’字叫庄简亲王说得是千回百转犹豫不决, 但最后还是在程铮的注视下‘只好’强制变换了话题为“只殿下当真能忍受这‘无为’二字吗?”
程铮就挑起眉头只看向庄简亲王。
那神色里真真是有三分性子又有三分不齿的。
这神态只叫庄简亲王看得捶胸顿足,暗恨自己说了句傻话。
可那时他正是箭在弦上之时,又哪里能将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字字斟酌?
——也是这时候,庄简亲王才是真心有些佩服程铮了, 无论他在皇帝面前说的那些胡乱话儿是真心还是假意,只看他还能一路平稳的活到现在……
这孩子有前途啊!
可庄简亲王并不打算就此称赞他,甚至于都不会因此而给他一个好脸色只因程铮也太能挑事儿了,且当这份‘太能’再搭配上程铮的‘能干’时, 它便已经‘太’到了叫人可以忽视与其相关的种种优点的地步了!
利刃本就叫人胆颤,一份没有鞘的利刃就更加的叫人心惊胆战了, 而当这份没有鞘的利刃开始无差别的攻击时……
这也太要命了些。
因此, 庄简亲王觉得自己的当前要务似乎也就呼之欲出了他觉得自己兴许需要帮程铮将他那直接别扭的性子扭上一扭——
不求能改,但求委婉。
毕竟现在的庄简亲王也不敢要求太多了,只求自己能不那么早的被程铮气死也就罢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无可奈何’, 庄简亲王的反应却是更加的从容了些“殿下这番话真真叫人是无话可说无言可答,也叫老朽是真真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样的‘盾’能抵挡殿下您言语中的矛……”
可不等程铮面色的自得成形, 他却是话语一转, 亦是尖锐无比的道“只殿下您在自傲自己的话语锋利无可匹敌的同时又是否想到您这般尖锐的话语却也真真的证明了一点——”
“那就是与其说是殿下直了些冲了些也叫人不能辩驳了些,却不如说是殿下向来是见不得事儿超出自己的控制的!”
程铮的脸登时木然。
他且被庄简亲王的话说得楞了有一愣——却是没能反应过来。
而等到这阵懵愣过去了, 那些被吓得傻过去的脑细胞又一个个的重新活泛起来了, 他也就回神了。
只这回神,带来却是一种更加剧烈的、还是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的, 叫人站不住坐不住的惊吓!
于是程铮只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可便是起了身, 他也很是剁了几下脚,就仿佛自己的脚下踩的是炭盆,只需些许的接触就烫得他站不住那般“老亲王您……”
可庄简亲王只是利落的打断了程铮的无措——他含笑看着程铮,那笑容仿佛是潺潺的流水一般试图浇灭程铮周身的火焰“殿下何必这般大惊失色?难不成老朽的话竟是错了?却也不竟然吧?陛下不也正是这般吗?因此殿下您也不过是遗传罢了。”
程铮“???”
程铮“!!!!”
程铮“??!!”
此时庄简亲王的笑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流水了,而是冰水,是混合着冰渣子的寒凉无比的冰水!只汹涌的冲刷进程铮的胸腔,让他几乎连心脏都要冻住了——
周身是烈焰在焚烧,胸中是冰水在回旋,程铮觉得自己整个人几个都要从里到外的炸掉了!
……也或许是从外到里?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庄简亲王是什么意思?!
于是程铮看着庄简亲王,还自认为是凶恶的看着庄简亲王,但他却不知道,眼下他双眼中布满了血丝的目眦欲裂模样与其说是一种凶神恶煞,不如说是一种挣扎的绝望。
……便也就看得庄简亲王的心中划过一丝恍然的,若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