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小。
虽说五皇子着实比四皇子也小不了几岁,但终归也是要小上一些的,而这点子小到几乎可叫人忽略不计的数年光阴,待到皇帝年老之际,只怕就会被无限的放大的延长
皇权是具有排他性质的,越是往上走,就越是不容许人沾染自己手中的权柄。
尤其是皇帝这样的人。
因此,待得皇帝年老之后,越是年富力强的皇子,被皇帝记恨的可能就越大,而与之相反的年幼体弱,也能叫皇帝觉得威胁不是那么大……
所以这两个皇子是否会在将来的一天对上,又到底会是谁输谁赢,其实关键并不在于自己,而在于皇帝的寿命,皇帝的健康到底还能延续多少年。
程铮“……”
可惜他不想等着看那时候的好戏了,因为他上位的唯一可能的就输把皇帝尽快赶下台。
不然别人会先看他的好戏了。
所以他很遗憾于自己的弟弟们怕是没有表现机会了。
……
而就在程铮一路思考的时候,那座叫他觉得无比渴望又无比堵心的乾清宫,已经在他的面前铺展开了。
依旧是金色的瓦片火红的廊柱,依旧是巍峨的台阶汉白玉的栏杆,带着一种势吞天下的壮美矗立在他的面前。
也矗立在所有渴求着至尊之位的人心中。
只此时的程铮却是不觉得这里叫他觉得害怕了——毕竟再危险的事儿他也经历过了,再荒唐的事儿他也见识过了,便是这座宫殿的主人——在他的心中也渐渐的变成了一个虽强却并非坚不可摧的对手。如此,一座死物,又如何能叫他内心动荡了去?
他只是在等待着自己进驻这里的那一天而已。
自然了,在这之前,他还要花费大气力将这个宫殿前主人痕迹一一擦去的。
……恰好此时程铮也踏上了最后一阶台阶,于是便就和戴权面对面了“公公可好?”
于是戴权也就急急的迎上去,只对着程铮也躬身道“奴婢身份卑微,哪里就值得殿下挂记了?”
程铮一笑,也不知有没有听出戴权这番故作的,明是谦虚实是疏离的意思来。
而戴权就在这时候直起身——也不顾程铮到底有没有叫他起身——只径直又放肆的看着程铮,目光一点闪避或是偏斜都没有“陛下在等着殿下您呢,因此您这边请吧?”
……这却果真是太放肆了,只不想程铮对此却是不喜不怒,他就好似没有看到一般的垂下眼眸,只径直绕过戴权的身子就要玩乾清宫中走。
可他又哪里绕得过去?
不等程铮和自己错身而过,戴权就旋过身子,只斜跨一步,恰恰堵在程铮前进的道路上“殿下这边请?”
这是表示就算程铮知道路,他也必定要领路了?
……按说这也是下人应当应分的事儿,但若是再配合上戴权身上那种明显不该是下人所该有的强硬,这应当应分,不由得也就有些变味了。
只程铮却是对此不在乎。
他既然没想过对皇帝能正常,又如何会对皇帝身边的奴才抱有希望了?且皇帝厌恶自己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戴权又如何会上赶着来讨好自己这个被皇帝厌恶的人?
且程铮也着实不必在意戴权面上待自己如何,因为这面上再风光还能比得上实质上的好处不成?戴权这两年虽然瞧着对自己依旧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可若是皇帝这里有个什么动静,他却也不忘在自己到来的时候微微通过眼神给自己做个警告的意思——一次两次程铮还看不明白,但是次数多了,又如何不能从戴权的眼神中总结点规律出来了?
比如此时戴权的强硬就表示着皇帝的态度用不着他来圆滑着缓和了。
所以皇帝是要对自己示弱了?
只两人便在不动声色间交换了信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