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过于让程铮将这件事全权交到他的手上,然后再由他来实行这一拖字诀。
——这办法不是不好,林海自信也不会有一点实行上的困难,可重中之重的点却在于
程铮到底能将这件事‘全·权’交付到林海的手上吗?
若是林海这里这里正在全力的拖加忽悠呢,程铮却是扭头又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的人,而那个人却是没有林海这样的镇定……
呵呵,那林海做得再多,也不过就是咸鱼的挣扎罢了。
所以眼下林海需要程铮给出一个承诺,一个对自己全然信任的承诺。
至于这之后程铮到底会不会毁约?
不是林海不信任程铮,而着实是只需看程铮之前的不忍心就知道这孩子在某些方面说来真的是很傻很天真的,虽然林海对这种傻这种天真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思来对待的,但是在某些特定时候,也不是不能利用的嘛!
且林海对此,十分的心安理得。
就微笑着,而且是笃定的微笑着看着程铮。
等待他给出确定的答复。
而程铮也果然不出林海所料,只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林海,但若是隐隐看去,却又能分辨出那目光在不赞同之下却又有着几分隐约的委屈——
简直就是决裂的前奏啊?
但趋势浑然不惧,甚至于隐有兴奋一种姜太公钓鱼,且愿者已上勾的那种兴奋。
程铮果然是一个够傻够天真的人,所以他只要激上一激然后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就能有□□分的确定了!
可就在林海已经在脑海中将自己如何那些‘理’以十分动情的方式对着程铮阐述一遍的时候,他的策略却是被人蓦然打断了。
是程曦。
——还是这个惯常一个不省事的家伙。
虽然林海是早已知道程曦的不省事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程曦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在程铮的那一面对付自己?
因为就在林海的惊愕中,程曦再一次的平静却是出人意料的开口了“爹爹自然是信得过林大人的,只不知林大人可担当得起爹爹的这份信奈?”
林海“……”
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升起了灼热又滚烫的温度,看上去就像是被程曦的这话儿羞辱了似的——
只,也只有林海自己知道,知道自己此刻的心究竟是恼还是羞……
可程曦却是没有再瞧他一眼了,只径直扭过头,就对着程铮解释道“爹爹且别急着骂曦儿,曦儿并不是信不过林夫子,只是这事儿……委实不是那么简单的。”
说着竟是再度扭头,又是看向林海了“东阳且在这里对夫子道一句不是了。”
林海“……”
他只觉得面上的烧灼感更加剧烈了些,而现在这全然是一种羞愧感在作祟了程曦要对自己道歉,可自己又如何不该对程铮道歉?
可程曦能坦坦荡荡,他却是——
就在这一刻,林海竟是难得的对自己那颗饱受世事雕琢不复初始模样的心产生一种……一种类似于阴沟中的老鼠一般难以见人的羞耻之感。
程铮表现得太真挚,而程曦表现得太坦然。他们的坦然和真挚像是光一样的照耀着所有注视着他们的人,这其中固然有温暖,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有着一种足以刺伤那些注视着他们的人人的眼睛的刺痛——
只因这种这种真挚和坦然都是源于纯真的,源自于那些早就被社会人抛弃了的过去。
故而,也只有在再一次注意到它们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原本这些早就被他们抛弃的‘无用之物’,竟是拥有着这样美丽的光华。
于是林海就在这华光之中顿了一顿。
仿佛有些不知道自己‘世故’的选择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