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又想到自己便是被折辱了终也只能坐着林海的车回家——
因而人生最悲催之事莫过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然后就听得林海道:“好在贾政已是从京城赶过来了,想来日后你和贾珠……也算是有靠了。”
贾琏:“……”
他只觉得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在林海的脸上看了又看,方才敢相信林海口中的‘贾政’当真就是他知道的那个贾政!
二叔来了!
这时候的贾琏也顾不上自己这房素日里和二房的恩怨了——他也着实是不必顾的,反正坚持作妖的人是他爹,他表面上还是很乖的——就一叠声的激动道:“二叔来了?二叔当真来为我做主了?”奇书
林海听得就一挑眉头。
他自然不会误会贾琏的那‘做主’二字是做什么主,只他着实有些弄不明白这贾琏如何就能脑子朽成这般?若贾政真心要为他‘做主’,那为何贾政来金陵已有数日,而今接贾琏出牢狱的却依旧是自己?又有今日自己这也算是来得……不说大张旗鼓吧,但行事间也未避人,贾政就如何就一点动静没有了?
说真的,贾琏与其等着贾政做这个主,莫若回京城和贾赦哭上一哭,说不定贾赦借此事从自己这里得了些好处,而后回头叫贾琏好过些许呢!
就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愚驽到不可救药的侄儿了。
而那里的贾琏也不知是被激动冲昏了脑子还是当真以为自己有了贾政做后台就可以恣意妄为了,只不管不顾的在那里继续叫嚷着:“叔父当真来了?他可有来探望我?我怎么——”
怎么就没看到人?
虽然这话没有说个完整,但贾琏落在林海脸上的,那种狐疑又谴责的眼神却是不但将这话补充了还很好的延展了出去:
他在怀疑林海,无论是怀疑贾赦到来的消息是林海用来骗他的还是怀疑贾政没有来看他是林海从中做梗……总之都是林海的错!
林海:“……”
有时候,真的只需微笑就好了。
所以林海就笑着招呼了一声:“停车。”
……
因着林海要和贾琏说话的缘故,车厢里便就只坐了他二人,但林家的小厮也不能当真就丢下自家老爷兀自逍遥啊!就和驾车的马夫只并排坐在车辕上,此时一听车厢里自家老爷叫停车,不但马车急忙拉住马匹,那小厮也急急的就往车厢里探头:“老爷?”
林海就对着自家小厮再是一笑,只这次却是安抚的笑:“无妨,只这贾家少爷却不是我家的车能装得下的了。”
诶?
便跟车的小厮也想不到林海还能有这一说,几乎都要因林海的‘翻脸无情’给跪了。
可再是震惊,但既然林海都发话了——
小厮当即就麻利的下车,还不忘伸手捞起车帘,然后一面用眼神示意还坐在车辕的马夫尽快看懂人的眼色,一面就对着贾琏虚伪的笑:“贾少爷,小的扶您?”
贾琏:“……”
他觉得这个世界有点迷。
说真的,林海怎么能这样利索的就要滚蛋呢?修养呢?气度呢?身为长辈和上位者的包容呢?
——这样的思维方式,可说是明显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只林海可明显不会是那会被贾琏拿捏的普通百姓,甚至于他还能反过来拿捏住贾琏。
就用一种和自家小厮简直是同出一辙的微笑笑面贾琏:“侄儿既然觉得是我的错,那我又何必继续错下去?”
所以就要半路把贾琏踹下车?
所有听到林海这话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在心中生出一个老大的疑惑,然后再是一想,林家人便齐齐露出一个‘你知我知,心知肚明’的微笑来,只将贾琏那副又是难以置信又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