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王夫人半点不会领贾政的这份情谊:儿子都没了要身子做什么?
就半掩了面, 只叹息道:“我也知道这些事儿不是该我过问的事儿, 只这甄家……昔日未出阁的时候我就时常听兄长提及过,因此难免就有一二分上心。”
贾政本不欲再理会王夫人, 不想她的话语中却是涉及到了王家那位官至封疆大吏的王子腾,于是他本是烦躁不已的心, 只刹那间就好似被一汪清潭洗涤过一般,全身的毛孔都通泰了——
对啊!便贾母不支持又如何?只要他能说通说动王子腾,便贾母也不能再有二话了罢?
就难得的给了王夫人一个笑脸儿:“竟是这般?那你兄长对甄家……却是个什么看法?”
王夫人心里嘲笑贾政这智商真是只适合在家里养着清客捧着哄着自己——因为一钓一个准啊!但嘴上还要推脱一句:“这……却是记不大清楚了,毕竟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且昔日在家中也是惯和姐妹玩笑的, 这些事儿又有谁耐烦去记它?若不是因着甄家和我家着实关系匪浅, 怕连这事儿我都记不住。”
贾政:“……”
就差那么点, 他便要被王夫人的‘不上进’给气得吐血了!
又因着那句‘关系匪浅’而好歹自我抢救了回来——王夫人如何看待甄家不要紧, 要紧的是王子腾, 既然王家甄家相交莫逆,那眼下这么大的事儿他也总不至于一点看法都没有吧?
而只要能从王子腾嘴里讨得个主意, 那贾母如何看如何想……也就随风去了。
这般一想,贾政立时就要去王家当面问问王子腾才是!
便拔腿走人。
可王夫人既然已经想着要‘钓’贾政了,又如何会乐意这已经上钩的鱼儿再走脱?因此不等贾政迈步, 她就有些忧虑的道:“若那甄家的事儿真的如此要紧, 那赶去问问大哥也是应当的……只叹前些日子家中因着侄女儿的事儿闹了一回,也不知大哥此时可还乐意解惑?”
贾政:“……”
步子是彻底迈不开了。
——也是贾政这些日子心中挂着甄家的事儿还来不及过问别的,不然他就该知道这问题的回答肯定是:
不乐意!
毕竟, 王家可是连王夫人都不叫上门了, 又如何会理会一个带着麻烦上门的贾政?
而王夫人也正是利用了贾政的这番‘信息不对等’, 此时见他蓦然就僵住了,立马就欢欢喜喜……不不不,面上还是做出了一番愁苦的表情的:“也不知大哥如今可消气儿了?若是……不如老爷先与我说说?由我去探探哥哥的口风,却是便宜的。”
贾政不疑有他——王夫人不过被院墙锁在方寸之间的女流之辈,便有些心眼儿,又能顶什么?能帮着带话就是顶天的了!
这样想着,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待得将王夫人领回房后,便将甄应嘉如何找上自己又对自己说了些什么都完完整整的又告诉了王夫人:不完整不行啊,他还等着王夫人帮自己转述给王子腾呢!若是有什么遗漏,那却是该算谁的?
……也是把自己卖得很彻底了。
也就叫王夫人越听越觉得心若擂鼓,又仿佛心房之中复又燃起了一把火——
一把能将贾家一举烧没了的火!
……
…………
王夫人并不若贾政那般一昧的相信甄应嘉——或者说整个甄家——是清白的。
做为后院女子,人情往来乃是本分,而甄家和贾家是老亲不说,和王家也是交好的,这就使得王夫人自打闺阁中起,就知道甄家拿出来见人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珍品。若是再加上甄家下仆言语间透露出的那些个信息……王夫人可以说,便是再有十个甄应嘉,也养不起他家里人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