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接受了。
因此他露出了一个几乎是带着些反派意味的恶意的笑出来:“你夫子与你说这事儿却是信任你呢,可你却是转头就把他卖了?”
“卖了。”程曦便点头,还点得颇为漫不经心:“要不是想走我这条线将消息传给爹爹您,夫子又何必信任我?因此我卖他才是对得起他的信任!”
程铮:“……”
即使满是槽点,他也不得不承认程曦这话儿从逻辑上看没毛病 ……不!该是更有毛病了好吗?既然你卖林海卖得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那你方才又为何做出踟蹰的神情?害得我还以为你是为林海担心害怕呢!
程铮不由摩挲了一下手指尖,断不愿承认自己正经历着好容易生出点恶趣味却是一脚踩空了的尴尬和完全看不懂程曦形事风格的‘无知’,只貌似自若的转移了话题:“若是这般,你却是要暂时失望了。”
然后对上程曦略微不解的神情,难得正经的解释道:“我知晓那林海对这事儿该是有些见解和谋划了,但我却不愿全然依靠他人,便我自身再是有不足之处,也得先拿个章程出来才好。”
所以程铮才会选择暂时不见林海,这也是他担心自己见了林海就会顺着对方铺设好的道路往下走,这般虽说能简单轻易的解决问题,但长此以往,对程铮自己的成长可无甚好处。
那程曦听得后,也了然点头,显然是能接受程铮的说辞的。
不想,就在程铮以为自家父女俩约莫已是达成了共识且程曦也即将功成身退之际,他才知道那程曦此来是真的并非为了林海。
或者说他终于找到程曦进门时踟蹰的缘故了:
“既是这般,那我这话就更是不得不说了——如今叫爹爹忧心的大约已经不止是金陵的舞弊案了罢?”程曦就皱着眉,神情之间又浮现出那片叫程铮不解的踟蹰了。
不,这时候的程铮已是距离程曦更近了些,便就看出她那神色可不止踟蹰,还有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的踟蹰和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的迟疑。
好在她终究没叫程铮继续疑惑下去,道:“既然皇帝愿意拿出东南一带的军队作为引诱,想来他也必定是担心着这东南的官儿——而不只是是金陵一地——有问题吧?不然若只有金陵……他却是有些吃亏。”
并不。
程铮十分想要打断程曦的:金陵不过就是一个引子,最后的着落点还在他们这些个皇子的身上好吗?
就听得那程曦却是已然又道:“于是,顺着这思路,我便就将东南那里会有什么问题想了又想,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爹爹可还记得那傅家小子曾来家中放肆了一回?”
程铮:“……”
求你,别提。
只因为想忘都忘不掉好吗?!
可以说那次的‘水灾’应景深深的印刻在程铮的记忆里了,还有好些日子里他都简直无法直面旁人将茶水斟入盏中递给他了——
就怕哪个人‘不小心’‘又’手抖了。
……
自然了,虽说傅怀灏那一次的表现叫程铮恨不得直接唤人将他摁进池塘水井或是旁的什么有水的地界中好让他从头到尾的感受一回‘洗涤’的力量。但是当那阵怒火最蓬勃的时机过去后,程铮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破解傅怀灏的暗示的。
可惜没能成功。
因为不管程铮怎么去揣摩,傅怀灏那仿佛是毫无理由的突然疯狂,都是程铮真的找不到那使他疯狂的‘理由’的:
到底是什么,也到底有什么,会使得这小子不惜找死?
要知道,就程铮对傅怀灏的了解看来,便这人也有些因年岁不大而独有的毛躁吧,但至少行事的目的性那是真的强!
可这泼水的事儿又能有什么目的在?
……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