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一笑,只对着贾赦道:“叔叔才说要给侄儿透底呢,这就又糊弄上侄儿了?真真是没得这样的事儿的。”
不料,那贾赦却依旧能神情自若的面对贾珍的指责:不全是因为他的脸皮已经够厚了,更是因为他既然吹了牛皮了,那就一定会想办法把那那牛皮里的东西也填一填的。
就轻笑一声:“我的好侄儿,你的眼界是该放开些了,便贾家没有这个能耐,可林家……也一定就没有嘛?”
登时说得贾珍是目光一滞,竟是不由就有些痴了:
是了,他怎么就忘记了,这贾敏不但做了贾家十余年的小姐,也做了林家十余年的夫人啊!且这林家……也是开国便就立住了的功勋之家啊!
……
…………
其实,要就常理论,贾赦便是举了林家出来,也该是无法解释贾敏的嫁妆银子如何就能有百万之巨的。但这不要紧,因为相较于事实究竟是如何的,更重要的是贾珍期待中的‘事实’又是如何的。
故,他也就在对方那虽依旧有些不敢置信,但已然现出明显挣扎的神色中缓缓的——开始编故事了。
“你也该知道,自我那妹子归还嫁妆之后,贾家和林家的关系便大不如前了吧?”
不只是‘该知道’,而是太知道太清楚了好吗?贾敏妄想用陪送自己出门的嫁妆银子就买断生养之恩的行径都已经被多少人唾弃过了呀……
却也有更多的人是乐于从其中看贾家的笑话的——便连同为贾姓的贾珍,在这事儿后,看向荣国府的眼神也免不了有‘意味深长’的时候。
“……可你当真以为这局面我那妹子又会预料不到?不是我吹捧我妹子,单就头脑论,怕是十个你我捆在一处也比不得她半个手指头!”
贾珍并不很想和贾赦争论自己的脑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容量的:并非认了贾赦这话儿,只因他已然预见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就要来了!
果然,贾赦的下一句就是:“因而她送回来的那些东西,除了面上的金银,更有藏在之下的厚厚的银票!”
……
如果,贾珍的脑子在这时候还能正常思考的话,那他该是能指出贾赦虽说了这许多的话儿可几乎句句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也根本就构不成逻辑上的联系好吗?
可这时候的贾珍已经难以再正常的思考了:金银,银票。
光这两样四个字儿就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而贾赦还在那里给贾珍‘具体分析’着这些金银和银票是‘怎么’‘进了自己的口袋’的:“我那妹子并非忘恩负义的人……你也是瞧着她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是清楚的,又如何会轻信了那些外面的传闻?她不过就是瞧着当是时的贾家不好过,她又不好就给银子帮扶,才会用这么个不但外人,便林海自己个儿都不好说给多了的理由。”
贾珍:“……”
你真不用再一次强调的。
真的!
……
只,贾赦的话语中也还是有需要他注意到的,新的重点的:不好给多了的……理由?
如果只说贾敏用某个理由来给银子,那贾珍大抵还是能再挣扎出几分理智来的,可要是用这个理由来给贾敏给‘更多的’银子做辩解,那还真的……
能说通好吗?
在贾珍的理解……或该说是听闻中吧,这所谓的、退还给贾家的嫁妆银子其实是贾敏用来‘买断’自己和贾家关联的银子!而贾家对贾敏可是生养之恩——重逾泰山——便是贾敏搬了金山银山去填去退,也是填不满退不完的吧?
还能‘不够’到便身为林家银子另一个主人的林海,也是不敢就在这个关头说‘给多看’的地步,大抵他那时唯能做的,也就是使得这笔银子尽量不从林家的公中银子里‘支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