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看来,鸳鸯真是难得的‘清醒’。
但即使已经算是京城贾家中唯一清醒的那个了——至少她还能怀疑到金管家夫妻身上,但作为金管家夫妻的幼女,还是那种受宠到叫自家大哥都隐隐有过吃醋之举的爱女,鸳鸯也是不会将自己的爹妈摆到杀人犯的位置上的。
最多也就勉强承认自家老爸老妈在贾琏对贾珠动手的时候,多少给贾琏了些‘便利’吧。
还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承认’:要说贾
珠是因为对金陵不熟悉而被贾琏趁虚而入的,那贾琏对金陵也不熟啊?
至少没熟悉到能恣意对贾珠下手的地步吧?
所以贾琏大抵是有帮手的,也所以贾琏的帮手大抵也是对金陵的贾家极为熟悉的。
而这样的人,真真是舍金家夫妻还有谁?
——便不是金氏夫妻自己帮的贾琏,至少也有为贾琏和他的帮手大开方便之门吧。
鸳鸯:“……”
也不怪她想的多,而着实是她确信自家父母是有这个‘前因’去对付贾珠的,毕竟她在写给自己父母撒娇讨好的信件中,也不是一次两次的抱怨王夫人了。什么这位夫人大抵是要拿自己在贾母面前做筏子所以不是冷笑就是骂,什么这位夫人上赶着调自己的毛病……还有自己管着贾母的东西也是这位夫人给使绊子使得最多!
所以鸳鸯是真不知道如今贾珠的死亡,是不是就是自家父母给贾琏行的便利!毕竟这样既能帮主子出气又能帮自己出气的事儿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
——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就把贾珠给弄死了啊?
鸳鸯:“……”
……
其实吧,正如鸳鸯哭之不及的那般,金家夫妻也没想着弄死贾珠,只奈何他们也想不到这贾家二房的少爷会这么不经弄啊?更何况后来的事儿也着实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了。
而鸳鸯虽然不知道这些,不过就她知道且推测出的那些个事儿而言她也知道什么叫大事不妙。
就越发的需要在主子的面前‘露脸’了,如此也好用自己‘努力上进听话’的形象来减轻贾母对自己父母的‘坏印象’的猜想。
是的,对这件事儿鸳鸯也是细细盘算过的,自然也就能想到便是自己知道父母大概在这件事中做了那个推手,但贾母却是不知道的——
又或者说,贾母完全就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毕竟贾家人可是金家人的主子,还是手握卖身契的那种!只要贾家人不随便把金家弄出人命来……不,应该说是就算贾家把金家弄出人命来了,金家也只能受着啊!
所以贾母一就会出现一处思维的盲区:金家对贾家,那是只能
跪在地上的,而人一旦都跪下了,还能如何?
鸳鸯:“……”
她不会傻到纠正贾母的这个思维误区,她只想将错就错的将贾母不认为自己父母会害贾珠……或者是自己父母会帮着贾琏害贾珠的想法进一步的化作:就算自家父母在这事儿中有‘责任’那顶天了也只是看护不力的失职之责!
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保住自己父母的命!
于是这回,她在贾母叫人去拉王夫人的时候罕见的没有以守在贾母身边为己任,而是合着那些个惯常被差使的二三等婆子丫头一般,只知道铆足了劲头就往前面冲!
——也果然就在王夫人的身边占据了‘有利地形’。
一个能叫王夫人能一眼看到她,再一巴掌往她脸上招呼的地形!
而王夫人也自然不会可惜这巴掌的。
但她却是没能想到自己能打得这么‘顺利’:就在巴掌落在鸳鸯脸上的下一刻,那鸳鸯是竟是不觉痛一般,反而将自己的脸更往王夫人的手下凑了一凑,然后就仿佛被王夫人一巴掌都扇倒了一般整个人都委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