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个能说会道的, 句句都能说得贾母连毛孔都熨帖开了。
但她可也会这样对王夫人?
贾母虽也信这老尼姑不至于看不清形势,但是吧, 她不介意亲自和静虚解说一下。
就和蔼道:“虽我也没脸自夸自己是个慈爱的, 但对这个儿媳妇儿也算是上心了, 你只管带着她好好的修身养性,旁的事儿万不许她操心……便有她担心家中的小公子,你也尽可告诉她孩子我帮着看呢!但凡有饿着冷着了, 我给她下跪赔罪!”
……贾母会不会对王夫人下跪先不说,只说贾母这话明显就不是说来立誓言下军令状的啊?
人就是威胁而已——
威胁静虚看清楚形势:王夫人已经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了, 静虚要是舍贾母就王夫人的话,却要看看王夫人保得住她不?
静虚也急忙就诺诺应是。
然后往王夫人那里去。
且点燃静心的檀香, 唱响宁神的梵音。
尽如贾母所料。
且这事儿也算‘逆流之中’唯一一件能顺着贾母想法走的事儿了,便很好的安抚了贾母的心神,使得她都有心思去想如何‘过河拆桥’了:静虚这人,终究是能用一时不能靠一世的,自己少不得再去外地,采买些丫头婆子的,尽数剃了头, 装作请回来的姑子,好用于长期看管王夫人什么的……
然后未能等到采买来的‘姑子’就等到贾政扶棺归来了。
——实属正常, 毕竟贾母买人的想法还没能出现的时候,贾政就已经‘在路上’了。
……却也不正常。
连贾政都回来了, 那贾琏又到哪里去了?
别说王夫人等得眼珠子都绿里泛红了, 只说贾母就分外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啊?
于是追问。
却是恰撞上贾政被林海和贾琏弄得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的时候呢, 当下无比畅快的就指路林海:人把贾琏抢走啦!找他找他你们都去找他就对了!
贾母:……
这是我儿子?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
与其等到这时候再让我去找林海,你怎么就不会直接在金陵
将人拦下来?便贾家在金陵的势力不如以往了,总还有甄家能依靠啊?
贾母并不知道甄家对贾政的算计,她只知道贾政太令自己失望了:
没有担当也就罢了,为什么他还能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能给他收尾?
自己到底是怎么教出……这样的儿子来的?
以往的贾母并不是不知道这个自己疼爱非常的小儿子其实也有种种不足的。
可在那时候,贾政再有不足,那不足的‘点’也没有暴露在贾母面前的啊!无论是读书还是做官,也不管他是不上进还是不上心,贾母都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又哪里能真实——尤其是直面——的感受到这些个不足之处了?
可这次不同了。
这次贾母终于能有资格被赶鸭子上架了。
于是她不但知道了自己儿子的不足有多不足,还得将这些个不足之处补足。
这滋味,又如何能是一言难尽就可概括的?
……
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只现在贾母亲身感受了一回,别说发言了,而是几乎连开口的气力和欲望都没有了。
不然她还真能质问自己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儿子不成?
罢罢罢,只能罢了,所以还是先关注下贾琏去哪里了罢?
——那贾琏,到底去哪里了?
……
人没走远,就在不到半城之隔的林府里好吃好喝的养着呢!
林海拎着贾琏进京,其实也很有几天了,但他却是没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