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围在踟蹰看热闹的不过就是街上往来的闲人, 便也就少有人带脑子还费心的去分辨这场戏里的起承转折和内幕,不过就是看一会笑一场再叹一声,然后带着一脑子的主观臆断心满意足转身而去……至于那些个会用心分析的人家, 待得他们知晓这消息的时候那内容已是不知道传了几手了, 又哪里能真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因而贾母竟是还没能上场就被贾赦阴了一回。
但, 对她本人而言,比起这还没开声就被人兜住头痛打了几拳的憋屈,更多的更能使得她难受的却还是一种‘贾赦怎么又闹事儿了他这回闹得又是什么呀’的头痛感。
还是痛到脑瓜子都几乎要炸裂的那种痛法。
不由就伸手扶住了额头,人也几乎要受不住的晃了一晃:“你却说什么?”
跪在贾母面前的是一位在贾家做了多年的婆子——越是这样年纪大的人越是在贾家的下人中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拿消息传消息比旁人能快上一倍不止……只却有一点不好, 那是牵扯的越深的人越是难以做到左右逢源,因而少不得背靠一味主子,而这婆子背后的势力说起来该是贾家二房的。
就又叩了一个头:“老太太,大老爷正在大门处败坏您的名声呢!”
……真是春秋笔法的高手。
虽贾赦的确是没有给贾母留下什么好名声, 但总也有自己的诉求不是?而若是要将这诉求再扒拉一下,就能明显的看出他是冲着王夫人夫妻俩去的, 贾母不过就是两者之间的那个‘障碍’而已, 只要她愿意让让,想来贾赦也是不会把这个亲妈给赶尽杀绝的:这点从贾赦的喊话中也能有所体现, 贾母的不慈是体现在她不顾及贾琏安危之上的, 但这不顾到底是她亲自动手冷眼旁观还是根本就对此一无所知……区别很大。
不过现在有没有区别都没有差了, 因为就这婆子的一席话,贾政夫妇俩那是没什么事儿了,贾母需一力扛起对抗贾赦的重责,还要不死不休。
当即就扛得贾母生出了一种血流逆冲的愤怒:“那个逆子呢?!且与我拿了来!我倒要问问他是如何
做儿子的!就这样看不上我这个娘?我才该是恨不得没生过他!”
……
要说这婆子在回话时确实有自己的小心思不假, 却也是想不到母竟真的被会这般轻易的吊上来:虽她的确打着因贾母并没有实地的听到贾赦在大门外的喊话原文而只能自己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小心吧, 但便他本人也对这心思是否真能达成不抱希望的——
贾母当真是会这么容易就被糊弄的人?
不是。
却偏偏正处于最容易被糊弄的时候。
贾母也是人, 还是个老人,在精神紧绷大脑高强度运转了这许久之后,因承受不住‘最后的稻草’而精神奔溃而理智全无什么的,也是无奈了。
只贾母会陷入这般境地却并非是贾赦一人的功劳:她膝下两儿三孙,如今小的那辈死了一个废了一个仅剩下的那个还小到根本就看不出未来能如何!
这,已是叫人头疼不已了,偏两个成年已久的儿子那是年纪大麻烦更大,贾赦常年废物就不说了,便素来谨小慎微的贾政……好吧真实的说法该是懦弱无能的贾政这次竟然也和侯家人干上了?
可以说,贾母在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与其是觉得天塌了地陷了不如说是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出现幻听了:侯家那是什么人家?那是三皇子的岳父家!便倒推回百年前贾家的确有和侯家不相上下甚至还能更胜一筹的实力吧,但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早就随贾家先祖的尸骨腐朽成灰了好吗?现在的侯家若是想要摁死贾家,最大的问题不在于能不能做不到而是真这么做了又该怎么圆面上才能过得去!
是的,就是这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