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又当真认为自己调查这事儿的行动‘本身’会是正大光明无需避人的吗?
前两者且不说,只说最后那个,也真真是说与皇帝听,皇帝也都不信啊!
……
是的,这才是众人最不能理解林海的地方了:
虽说这调查土地的所有权问题并不如调查谁家的库房般不但困难还会被人当做贼拿,只需在阳光下……外加稍微使用些许避着点‘光’的手段就能完成近乎于全套的操作吧,但你能查且查了和你大声宣扬你能查且查了,也是全然的两回事儿啊!
前者叫有手段,后者叫脑子有问题!
——你一臣子私下里调查旁的臣子家里都有些什么‘底子’……说吧,你想做什么?!
尤其是在身为调查者的你和被身为被调查者的对方分属不同阵营的时候,又有谁会将你的这‘想做什么’诠释出温和善意的‘内涵’来?!
至少皇帝不会。
且皇帝也时绝对不会忽视这简直都要叫人不寒而栗的‘内涵’,他只会追究,还是细究、深究。
……又有,若查出这事儿的臣子并没有得到皇帝的授意乃至于皇帝对查这事儿的人根本全无好感的话,那么在知道了对方有这样匪夷所思到几乎能直接往谋逆上联想的行为之后,吃完被告吃原告什么的,也就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操作吧?更别说皇帝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儿的人啊!
故而,若林海没傻到要上赶着送人头的话,那他——或是他身后的程铮也是绝对和皇帝达成了什么协议才是了?
只可惜他们的高瞻远瞩终究没能有实现的那天——
还并非只是在他们有限的生命里没能等到那么简单。
随着贾家成为勋贵世家的日子越久,贾家自家人如何且不说,些自贾家发家前就开始服侍的下人还是贾家发迹之后才来投靠的下人,也都越来越适应世家奴这一身份了——包括如何在主人家不知晓的情况下欺负主人的不起眼的同族还叫他们不敢伸冤的。
尤其是那些本该发放到这些个族人的手里却是因为过了下人的手而就此缺斤少两或直接消失不见的银子!
……
故贾赦也相信,若自己能将这事儿闹上一闹,那也一定能有应喝者的:
一来此行为十分之符合自己之前嚷嚷出来的查账的风声;二来虽说此行为的打击面在于贾家的下人吧,但无论是贾母还是王夫人,也俱是需要通过这些个下人才能有真正动作的,故打杀了他们和断掉贾母王夫人的手脚也无异。
至于还有的那个三嘛……却是贾赦虽有给通过贾珍给贾家族人许下好处,却是没有尽数支付完的,眼下这出虽是在为他们追讨他们本就该得的东西,但要没有贾赦,想来他们这辈子也是不可能再看到这些银子一眼的了,所以贾赦将这些追讨之物算在自己的‘功绩’中……也未尝不可啊?
至于在这些之外,贾赦打击贾家下人的行为又会不会对他自己有什么伤害,却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了:毕竟能动贾家族人存身银子的……怎么也得是贾家的老仆那级别了。也就是曾以贾母和王夫人马首是瞻,眼下便想回头找贾赦也不被贾赦所接受的那些人!
而他现下里正得用的却大多都是自贾家外新买来的仆役——从某方面而言这些却是和他本人有‘异曲同工之妙’,都等着占据了那些不该他们占据的位置的人退位让贤呢!:筆瞇樓
如此,真要算这账,贾赦合该是一举四得了。
……
…………
不说贾家是因此而如何的惊涛、停滞、转向,再惊涛骇浪的,只说这朝廷上的风向就吹得人很是有些不知东西南北了。
还是那种连动手者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嘴的不知东西南北——
叫你嘴贱,叫你提议查林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