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要真走到要命的‘最后’之际,贾赦指不定又会生出一股千好万好不如留一条狗命好的人生感言了。
……
林海是了解贾赦的,这种了解直接表现在他能果决的替贾赦做出取舍还取舍得贾赦无话可说:“贾兄这时能保得性命已是万幸,又如何还想着能再进一步了,想来……便贾家先祖地下有灵,也不会过多责怪贾兄才是。”
不是‘过多责怪’,而是根本‘不该怪’!
对林海的安慰,贾赦认为是极有道理的——却还不够有道理:自认不过一受害者,又如何会替贾母王夫人之流‘背锅’了?
少不得还驳斥了一句:“娶妇不贤,祸及子孙,如何就能将祸害之故安在子孙头上了?”
……也是?
林海难得的被贾赦带偏了一回思路,又直觉的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好在贾赦在骂得这句后还是记得正事的:“妹夫,你也知我是个无甚能为的,活了偌大的年纪也没能活出个能耐来,且眼下年纪也大了,若是……”
若是真因皇子的缘故被带累着‘整治’了,都不用再加流放一类的后续手段了,只需将他剥离贾府往外一丢,那他就会因己身毫无可谋生的手段而活活饿死了
……也自然了,别说贾赦只不过是个没本事又不愿真使气力做工的人,便他残了瘫了,林海——尤其是身为林海妻子的贾敏又真能看着自己的长兄受苦?
可能活下去和能活得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等级’!而以贾赦素来的作风看,要达到他能肯定的‘好’,那需要付出也必定不是一般的多。
只林海却是不会在他身上这样抛费的。
贾赦:“……”
这就很要命了。
更要命的是他还不能就要求林海也把他当祖先一般的供起来:要他真敢恬不知耻的开这个口,那都不用别人动手了,关林海的关爱就足以使得他预见下半辈子的下场了。
至此,唯一的办法也就只剩下是请林海出一时手解他一世困:贾家自己就是勋贵人家,要能抢在雷霆之前将贾家现有的财产收收拢,小心保存好,待过得雷霆后再将之‘取出’……唔,就不说什么天高任鸟飞了,总贾赦也不至于会过得太差了。
可林海又会愿意出这个手吗?
当然不会!
“贾兄说笑了,”他就很是亲切和蔼的看着贾赦,话语更是几近于谆谆教诲的温和了:“难道贾兄已是忘记了贾家是因何而招‘忌讳‘的了?若兄与小弟也学了那糊涂人的糊涂事,却是嫌弃自己还被拖累得不够吗?”
贾赦闻言,亦是越发无奈了:“便是嫌弃又如何,难道会因为我的嫌弃就叫对方知趣了?左右也是被带累定了,还不如想想要如何才能在被带累之后了此残生吧!”
——要真只为‘了此残生’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说这许多不过就是为了在‘残生’中也能过得快活吗?
不过林海也并不会去指责贾赦话语与事实的矛盾之处,而是一本正经:“若贾兄真不甘心于此,却不若自己拼上一回?”
贾赦也并不是不想拼,只他自己……却是要如何拼?
“贾兄不是已有破釜沉舟之意了吗?那再彻底些又何妨?”
“如何彻底?”贾赦好奇道:“难道……”
难道他现下里现在还做得不够?
——当然还不够!
最少对林海而言是不大够的。
就提示:“贾兄可是有过大义灭亲之举的。”
贾赦:“……”
他也就只能在林海这明显是意有所指的话语前想了一想,然后惊恐:“妹夫莫不是在哄我去送死吧?这事儿可是敢往衙门送的?你竟是很不必再劝我了,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其实林海也真不是在‘劝’贾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