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他真是太活久见了!
偏还不能就一巴掌扇在贾赦脸上。
就只能冷脸看着贾赦不说话了。
也就叫贾赦更加惴惴,连带着本不甚清醒的脑子也被迫清醒了些许:“妹夫,您可千万别怪我不识好人心,我该是明白你是为了琏儿好的,毕竟贾家若真有个什么……这越早的将琏儿送走越是能与他一条生路哩!便是逃命……那偏远之地也能比这人人瞩目的京师好多了!”
说着,竟仿佛真已有看到贾家穷途末路时的模样般,忍不住潸然泪下。
林海:“……”
你要能早这么想……该多好啊?可见还是南墙好啊,任你什么样的人,只消撞一撞,也真是脑子里有多少水都能撞出来了。
因而终于愿意与贾赦再说句话了:“其实贾兄责怪小弟,小弟心中也并非全不愧疚的——你我之间便不言至亲,但也着实远不到哪里去,况小弟也是知道贾兄是个……为人旷达、待人‘真心’的,便有什么也多指着朋友能帮扶一把。”
也是将贾赦的无能说得很委婉了。
好在贾赦不但不得不认还认得丝毫不以之为意:“妹夫……”
不想林海却是在这时又道:“可姐夫,眼下这带累你的人,却是比我们这些外姓人更为亲密,便我们伸手又有什么用?少不得你自己割断了与之的联系,才好说另寻生路的问题。”
贾赦哪里会不想割,但就他和贾政之间的关联看,怕不得直接割掉自己的命去!
“不割才是全无求生之心!”林海唾弃他了一声:“本就是个漩涡了,不想着往外逃生还要外面人往里伸手的?”
“但我才是荣国府该掌事儿的那个人啊!”贾赦说到这里也简直是声泪俱下了:“便荣国府里有谁做了什么,这清查的又能绕过我去?”
真是可怜见的。
林海就斜了贾赦一眼:“所以贾兄该感谢令慈的偏心。”
贾赦:“……”
的确。
谁能想着叫他恨到不行的有名无实,居然也能救他的命了呢?
只也到底还有‘名’在,且又有贾赦自己也不是什么值得被‘放一马’的存在……故被人顺带着收拾了也正常。
“不止正常。”林海摇头:“该是有人十分快意于此才是。”
贾赦:“……”
“天要亡我?!”他当即惊恐道:“我不过一无德无能之辈,又如何就能得这般关注了?难道是我那弟弟——”
“全因贾兄姓贾。”林海且打断他四下推诿的言语:“贾家一门两国公是何等的风光……”
然后在贾赦的迷惘里一摇头:“看来贾兄真不明白。”
……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毕竟,以贾赦的脑子是肯定不能明白的:皇帝对勋贵那是久有心结,且看着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岳父家,也能知道皇帝想要解开这心结……已是很有几年了。
还不能全怪贾赦迟钝,因为便林海自己,也是从这次金陵事件中才后知后觉有所察觉的。
勋贵,其实是不分什么京城外地的。
或该说是本不该分的:
百年前□□结束前朝乱世之际也是天下英豪并起之际,后□□得民心所向入京登基为帝,英豪也多归□□所用,且无论出身俱得朝廷封赏——自然了,因□□发家于金陵,故金陵及其一带的人也是最得□□心的人,尤其是贾家兄弟这等作战英勇几经生死之境的。
可无论是谁,也无论他能得□□多少心多少厌,□□必是要‘论功行赏’的,否则天下难安!故这些个俱身具军功之人也就此成了一体:因其在军中的势力而叫皇帝头疼的‘一’大群‘体’。
甚至使得□□之后的三任皇帝……包括许宣穆之同之流的代行权力者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