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旬半月的再开口呢,她都只有求神拜佛感恩贾政的身体终于又好了的份儿。可眼下却是自贾政被诊断为卒中前兆后才过去多久?有半天吗?没有吧?
所以贾政为什么会开口就是‘无颜面对’四字呢?不过因为他自知因自己不愿开口只巴望着将她这个年老力衰的老太婆顶在前头的行径有多无耻而已!
偏偏他还真就这般做了!
贾母:“……”
天旋地转,心如乱麻。
她是又不敢就置信又不愿就这样‘相信’的,又有心头纵千言万语,待得欲出口时也不过只剩下一句话了:我……我到底是你的母亲啊!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
必须要说,贾母的目光里充满了控诉的悲愤之情,贾政也自是不会对这种情绪无动于衷——自然了,究竟是不会无动于衷还是不敢就无动于衷却是他自己也不想去分辨的:“母亲,儿是真愧对贾家祖宗啊!竟不甚娶此恶妇!儿……”
“这怪不得你。”贾母再度哀哀的看了贾政一眼,见贾政依旧兀自埋怨着自己为何就娶了这么个女人,终是忍不住就漠然开口了。
语气也着实听不出丝毫的波动:“你娶妻王氏乃是奉父母之命,如何就是你愧对贾家祖宗了,该是我和你爹无颜面对先祖才是。”
登时就说得贾政几不知该如何回应。
也并非是不知该如何回应贾母的话儿,而实是不知该如何评判贾母的语气所向:要说贾母这话真没怪他吧,那语气实不该如此漠然到冷酷啊?可要说贾母真要就将这事儿怪到他头上吧,但人却也给他找出了最为有利的开脱理由——王氏不是贾政自己看对眼娶回来的,而是贾代善和贾母看中了王家,这才叫他娶了王家女做正妻以便能继续维持贾王两家的联盟而已……
不过贾政也是真心不敢就顺着贾母的话儿开始喊冤的,毕竟他还没能坦白到真伤害贾家的行为之上呢!
就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贾母,这才试探着道:“虽王氏确是母亲做主娶回来的,只儿也着实因此而太过信任她,便就告诉了她些不该她知道的事儿。”
贾母是又忍不住的惊喘了一声:她的确是没能认清这个儿子的。
什么叫‘虽王氏确是母亲做主娶回来的’,什么又叫‘只儿也着实太过信任她’?
——首先,贾政的这番推诿难道不是将所有的问题都先立在了是贾母做了‘不当选择’这一基础上了吗?
其次,不管那王氏究竟是谁做主娶回来的吧,真正与她同床共枕生儿育女的也到底是贾政自己……那么王氏又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并托付的妻子,贾政这个做丈夫的不‘考察’却是还指望谁来告诉他吗?难不成是贾母自己伴着贾王氏睡了那许多年还有了两儿一女不成?!
贾母:“……”
因着实在是有气得很了,她的心里也不免就涌上了些不可与外人言的粗话和糙话儿了,却不想,便是在她已是忍不住几欲破功了的现在,她都还未能真正见识到贾政给她的‘惊喜’的最高峰……
甚至于要真比较一番贾母现下里已遇到的和将会遇见之间的差距的话,那现下里的这些,也确实是连用之以热身都不怎么足够的。
故而,对自己的‘未来’全无所知的贾母也尚可维持住一张淡漠的脸,道:“我儿不必如此,既那王氏是你的妻子,那你也自会是最知她懂她的那人,纵有信任她……也应是她值得你信任才是。”
也登时就把贾政怼得那叫一瞠目结舌,纵有心辩驳吧,也终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难道还要亲口承认自己确实有蠢到不曾不了解过伴在自己身侧几十年的夫人?
……
却罢了,这时候还追究那些个远古的过往作甚?还是将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儿告知贾母吧,毕竟这事儿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