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表露好似全不知情:“朕的皇儿非但聪颖,更是个个都已列朝数年,哪个都非等闲之辈,如何又就会叫国公放不下心了?”
侯国公也登时就跪下了。
却不是怕皇帝,而着实是怕皇帝就把程钰继续放在火上烤!
……是的,这里面也到底是有区别的,前者不过是皇帝不满侯国公小看了自己儿子……且从皇帝素来是如何对待自己儿子的行径看纵不满也会有限,后者却是直接要程钰自砍一刀再去帮皇帝砍人!
毕竟,这金陵的舞弊案虽是以二皇子程镮的手下尤为贪婪也陷入此事更深,故急需做为需清理的重点吧,可三皇子的阵营也不见得就全然干净了,那些或多或少总归参与进了这事儿的人也能凑满一大把!……现在皇帝要程钰负责主导此案,试问同程钰自断一臂之后还需与一身处决定必定会拼死反击的劲敌厮杀又有何异?!
——也正因后者,所以侯国公也相信程钰不会随皇帝之后对自己‘轻视’他生出任何的不满,唯会芥蒂的,也不过是因自身踏入朝堂过早以至今日想推卸都找不到理由了!
……唔,也不能就说是全然后悔了,毕竟便程钰入朝堂后什么都不曾‘亲自’做过,但其大婚参政本身,就已经是一能用来和程铮相争的筹码了——至少也有宣告三皇子程钰长大了,能做正事儿了!
却是又哪里知道竟是会因此而‘阴沟里翻船’呢?
真叫人是悔也不是不悔……也不是了。
只,不管侯国公是如何的嗟叹吧,因着这事儿——即程钰可能自己为难‘自己’——本身就在皇帝的算计和希冀中,故皇帝又如何会收回成命?
不但不会,还会在侯国公浑身冷汗淋漓的想着对策时越发的追加上一记重击:“此事虽关系重大,却也很有些时日了,想来无论是面上的还是内里的,此时也都有因为按耐不住而露出马脚……再有大理寺众卿也俱是好的,有他们辅佐,想来该是唾手可得。”
愈发叫侯国公恨不得就晕过去了事……
也或者‘该由’程钰来晕这一晕才是?
可惜的是:程钰看不到侯国公的心中所想不说,更是半点也不曾与这位掏心掏肺的老岳父心意相通,不过就在侯国公与皇帝往来了一回合……侯国公都还没有就认输的时候主动站出来了!
因着皇子也到底是比国公更尊贵的,故而侯国公也看不到程钰到底是个什么神情意态,只对方话语之坚决,也还是不容错辨的。
“蒙父皇信任,托付如斯大任,儿感激涕零万死不辞!”
侯国公:“……”
别!
你要真敢接此事,那真是皇帝不叫你死旁人也放你不得了啊傻子!
只可惜,好言——且是未能出口之言——救不得将死的鬼,尤其在这‘鬼’的背后还有一急不可耐到现时就要将之往深渊里摁的‘手’时:
皇帝自不会以侯国公为意,别说这人眼下只是黑了脸,便他昏了神智要朝堂上吼令皇帝和程钰不得继续什么的……皇帝也是能看在这人之后面还需担当重任的份上不打死他的。
就愉快的略过这丁点的‘不和谐’因素!只摆出慈父——且是手握天下权的慈父做派来——将大理寺,禁军,或是旁的需参与进这事儿中的部门官员的调派权力都大度的放与程钰……可以说,要不是放权是为了让程钰能更好的‘送死’,单看皇帝此举,那程钰还真是收获颇丰。
却到底是目的不纯。
尤其当皇帝需要程钰做的是得罪人的事儿时,这与了程钰越多的决定权,之后也就越会使得程钰被人记恨及针对。
还别说这些人手本就不齐心,程钰真能收获他们与否都还是个问题了。
……总之,弊大于利。
更关键的是,皇帝此次还未将东南军队一并‘赠与’程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