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只有如先祖一般牢牢把握住了兵权,才能亦如先祖一般使得皇帝都忌惮却又无能为力。
……咳,虽说四王的后代均有渐渐于军权中脱身吧,但也终究是无奈的被脱身而已,便人走了,那心也是不甘的,故而如南安郡王这般试图回身再战者有之,如北静王一另辟蹊径试图于盛世文人中搭建起自己的贤良名声者亦有之——
不过就是各凭本事过河而已。
而南安郡王因着自己的过河的方式和手段,与那王子腾看对了眼儿,也不是什么奇怪事儿。
只好在两人俱是有脑子的人,便是有勾结,也是不敢勾在明处的,又有王子腾于明处可是实打实的与家中人并不亲昵……倒很有些‘莫烦我莫惹我’的疏远,可不就叫皇帝因此而误会了去吗?
若非今日南安郡王实是有因旁的事儿面见皇帝然后无意间得知这贾王甄三家出事儿……他也真不会就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往贾家跑的!却可怜那个因拿了他的银子而给了他消息的小太监了,怕是回过头就会因这银子而没了性命吧?
不免就为其很是唏嘘了一回,却又终究觉得大抵还是自己更可怜些?
故他忍不住对贾母叹息的无奈,也实有三分是真。
……要说南安郡王的叹息,确不仅仅是叹息而已,但再是有千般的话儿想问,为了不叫自己如那见钱眼开的太监一样丢了命,那也真真是什么消息都需要贾母‘自发供述’而非他着意询问所得的。
故而这时候,这样一声回味悠长又意味不明的叹息,也真真是太好用了。
无奈那贾母便有听到,却是半分都不肯接话,只管拉着贾政的手哭得越发不能自已。
南安郡王:“……”
他也好想哭,真的。本来就是冒着危险来的,谁能知晓竟是连这险也简直都白冒了呢?
还要想办法自救。
就顿了一顿,无奈道:“太夫人,贾世叔年纪并不很大,便一时受惊过度,待得缓过这口气也就好了,您实是很不必如此。”
贾母也终于收了悲声,却犹抽泣道:“王爷有意宽慰,老身本该感激不尽,只我也着实是个母亲,这见了儿子如此惨况,心里又如何能不痛?还请王爷看在老身惦念儿子却又实无能为力的份上,且为我儿请位好大夫来瞧瞧吧?”
这——
不止于并不想体谅贾母慈心的南安郡王了,便那位依旧在一旁愁眉苦脸斟酌药方的大夫……也都不由愣住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哪怕他也确实不是什么惯登这些富人的门为其家中的‘贵人’看病的太医吧,却也没有就这样当面说他医术不好的道理啊?又,哪怕他医术真有什么不好吧,也请你先看看你全家眼下的处境啊?都已沦为阶下囚了,还那么‘眼高于顶’……没问题吗?!
……
便这大夫真的只是个因倒了血霉而被禁军随意寻了来的寻常大夫吧,可人也是有自己的傲气在的。又有这贾家——便大夫认不得这贾家是如何的人家吧,但这家人被抄家拿人的场面也还是能看懂的吧?也就愈发不想被卷进去了……本就心不甘情不愿不过是不敢对着真刀真枪的禁军说‘不’吧,待得被贾母瞧不起了,也真真是把一腔的怒气都尽数化作了狂喜,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自己手里那修了又修改了又改却终不敢就定稿的方子撕了个细碎:“学生不才,还请另请高明。”
也简直叫南安郡王悔到恨不得就撕了自己这张破嘴:叫你和贾母搭话儿!
还得忙不迭的就安抚这本不该被他看在眼里的寻常大夫:“老夫人不过是急到六神无主了而已,哪里就有嫌弃你的意思了?且贾世叔这般……也断无再拖延的道理了,还请速速拿定方子才是。”
只那大夫本就是被强行拉了来的,很是心不甘情不愿,再经历贾母这么‘一侮辱’,求去的心也只会越发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