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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程铮兀自回忆着,那里不知程铮所想的人也很是因程铮面色的凝重而心惊胆战了一回。
且他们也并不认为……或该说是没必要去在意程铮和贾赦是否见过面又是在何处见面的,他们唯需在意的,也就是大理寺这一亩三分‘地’里的事儿罢了:
现在,在这大理寺中又刚发生了些什么呢?
——贾赦方才的话语绝对是在讥讽程铮吧?
当下就有人急着跳出来了:不为讨好程铮,仅为撇去自身‘管束不力’之‘过’:“放肆!便本官因见你是个坦诚的而愿于你三分的松泛,也容不得你见太子亦可不敬!”
程铮:“……”
他自是能听出这训斥中的别扭之处的,也当即就似笑非笑的瞧了身后——众人一眼,却是并不开口阻止,仅收回眼神,对着那贾赦询问道:“孤记得……仿佛在孤才开府之际见过贾将军……一面?”
贾赦就点头,还终有因程铮话语中的‘迟疑’而回过味来了——或该说是他自以为自己找到了程铮‘装作不认识他’的理由了:那个啥,他这一出闹得,三皇子会如何且不说,只说二皇子就必定会因岳家受到极大的影响啊!要程铮还做出一副和他相熟的模样,也会因之而不知会被多少人错认为他的行为举止是被程铮指使的!……虽说真相也相差不大就是了。
却是不能就叫人看去了。
他也当即就顺着程铮的语气‘感慨’:“正是呢,难为殿下还能记得老朽,毕竟昔日距今……已有经年不说,当是时殿下也正值开府诸事儿繁杂之时……微臣献上的太湖石还不甚得您的心,还想着殿下该是记不得微臣了。”
哦,这话倒是将两人的‘相识’说得很清楚明白了:欲于上位者面前求露脸而不得。在场诸位也都是能‘理解’这样的惨剧的……
只,众人却是依旧不能明白这贾赦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拿一方太湖石就想着能投奔程铮?就他的能力和为人,便将太湖挖空了舀尽了,都不定能入程铮的眼啊?
这般想,众人再看程铮,也不免就流露出些许对他‘被’碰瓷的同情了。
可程铮对此却是浑然不觉——不是神经粗,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贾赦此时的撇清好吗?
所谓撇清,也不意味着这俩人真的就要干净了,不过是给皇帝一个相信自己之于贾家事儿上干净的理由……或更直接点说就是借口。
不过现在这借口还重要吗?
真不重要了好吗?毕竟皇帝的重点是放在王家身上的,便程铮有‘暴露’出自己伙同贾赦算计王子腾吧,却也只要王子腾一日洗不清他背叛皇帝还反手就踩着皇帝为自己牟利的罪,那皇帝就会一日将他放在所有人之前作为第一个急需报复清算对象!
……再说了,要真论起来,那程铮在皇帝眼中又哪里会是因贾赦才被‘看不顺眼’的?他早就是一块皇帝不除不快却是怎么都刷不掉除不去的牛皮癣了好吗?!多一个贾赦?不过是再添一个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理由’而已。
就很淡定的笑了:“确实是这般,只孤那时也是才出宫门,不免就很有些手足无措惶惶不知所以……也叫贾将军见笑了。”
贾赦自是不敢笑的,就又与程铮互让了两句,方才试探道:“殿下此来……可是为了林大人?”
要说这个问题,也确实是贾赦很想了一想后才敢开口的:他并不认为自己和程铮之间有甚值得见面的——尤其还需劳动程铮至牢房中见面的理由,再加之林海也确实是程铮手下得力给力还深受重视之人,故而,若是因林海有什么而叫程铮不得不跑这一回……也大抵是贾赦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了。
也不免就问得程铮一愣,待要回答吧,竟也很有些不知该答什么是好——总不能说其实自己是真没什么来见贾赦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