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又会是谁家?!
这可并非是程钰手下的人在精神紧张之下的胡思乱想,而实是那薛家虽说和三皇子一系的人关联不大,且甄家这几年来也因着生为二皇子岳父而颇被程钰一系的人‘忌讳’吧,但贾家呢?
他家虽说是没落了,却到底也是风光过的人家,还曾是正正经经的八公之一!那时与他家相交的人家又有多少?怕是连贾家自己及与贾家‘交往’过的人家自己都记不清了罢?
故而,要王夫人用这一‘记不清’继续往外攀扯……乃至于继续坦白些什么出来——
却是又有谁人能说清?
程铮:“……”
他深知程钰及其手下怕的大抵也正是这‘说不清’三字:还可不仅仅是在怕他们现下里是否和王夫人有勾连的事儿被彻查了,更是害怕他们、或他们的祖先在以前又是否和贾家的先祖有勾连的事儿被旧事重提了!
虽民间多有人死灯灭的说法,但对这群权力顶端的人而言却是没什么人死账消的宽容的,有的仅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尤其当正坐于皇位之上的那位不但脑子不好心眼还小更明显有些握不稳权力迹象的时候!
所以他们必须要抢在王夫人再度发声前对王夫人下手。
——也别怪他们心狠手辣,实在是当人在维护‘自身安全’的时候,那也真真是什么样的手法都不会被自认是过激的不必要手段。
……
老实说,程铮是很能理解他们的心态的:若不慎死在这女人的手上,也简直会比阴沟里翻船都憋屈好吗?尤其在他们还能很轻易的就先下手为强的时候,也真真是不下手……都想不通还在等甚了。
只,理解和‘纵容’却是两码子事——
所以程铮也半点都不迟疑就开口拆台了:“案子都还没能结束呢,这就先将人证给处置了?如此做法真真是前所未见。”
“太子何出此言?”三皇子手下的人倒也没蠢到就真预备把王夫人问斩了事:“下官不过是想着那王氏既然牵连甚广,且还握着些我等尚不知晓的辛密……与其叫她就继续躲在贾家家宅里,不若就将人拿了来,好生审问了,也好知晓这贾家同甄家……是如何辜负圣恩情的!”
没错,三皇子一派的人也真没失智到就对王夫人下手的地步,他们现下里预备的也不过是先将人从贾家——更准确些的说法是从禁卫军的重重包围和保护中提溜出来。
哪怕是投放进大牢里呢,这对牢中人下手也会比对禁卫军眼皮下的人下手容易多了。
——至少,从‘事后收拾’的角度而言是这般的。
但程铮却是全不上套的,虽也不至于就当众揭露三皇子一派的险恶用心吧,但对着这仿佛十分之正确的解说,他却是还能应付得游刃有余的:“如何审问?又需审问出何人才好?现下里旁的人证物证尚未齐全,便那王氏再攀扯出谁,却是又有谁能知晓其所言为真?故,不急着找寻人证物证,却是一味的就要以一届妇人的话语为准,别是另有所图罢?”
——虽说程铮这话亦有三分的道理,但更不得不说的是:至此时,他话语的内容中也依旧是有一很大的‘漏洞’的,即新人证物证的找寻和旧有人证的持续审问……明显是互不干涉的两件事儿,乃至于将之如何相互佐证了,那就更是相关却不相同的第三件事儿了啊!?
故,对着程铮的反驳,对面那人不仅不怕,更是有着送上门来的傻子不欺负真真是白给的喜悦:“殿下此言差矣,想来,此也应当为您不甚了解审案的细节之故,如这等……”
只可惜,程铮又哪里是要听他扯细节才有此言的?当即就打断了对方的絮叨:“且眼下那王氏也是由禁军看守着的,试问世间又还能有谁比他们更公正无私呢?”
——这简直是明摆着打脸对方是怀着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