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皇帝才是那个出言斥责程铮的最好人选,但要真计较起来,那也真真是谁都能就对着他的行径唾弃一声的,故这位站出来指责的人,也真真只是所用言辞过激了些——
不提倡,但能理解。
至少众人就不约而同的在轻撇了这人一眼之后再默契的将视线复又转向程铮,就如同在于无声之中给这人以支援。
——太子殿下,解释解释呗?
而,也不知是否真是因着这种万众瞩目的压力太大了些,不免就叫那之前还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程铮只刹那间就弱了气势,连再回话时的语气都委婉了不少:“大人可否先听我一言?”
这……应该是可以的。
只那出声之人却也是万万不肯就真与程铮留出这一‘机会’的:所谓先声夺人,不就是为了叫对方无话可说无路可走吗?尤其在此时此刻,在程铮面对的可不止于指责更是近乎于指着自己鼻子谩骂的言辞之际……这人最后的回应竟是如此‘好说话’?也真真是人人都要对他这反常的态度道一声奇怪才是。
故,也不必去管这一‘奇怪’是因着程铮底气太足能从容低调的应对所有‘刁难’还是因着其弱点已被人捏在手中才不得不示弱讨好吧,都是无人敢于轻视它的。
而是只会进一步的围追堵截,叫程铮不管有甚手段,都施展不开。
于是那人就又叩头,比之语气更激昂的也还是他的额头撞到地砖上的声响:“陛下,殿下如此举动实非我朝幸事啊!”
得,这下已然不是程铮还能不能开口解释的问题了,而是皇帝要如何教导这位‘非社稷之福百姓之幸’太子的问题了!……顺便,如果皇帝有按‘惯例’将锅子再一抛,接下来太子如何油煎火烤,决定的人也不再是他了。
这手,这人不但本就有玩得极为顺溜的,更其也有属于言官进言的正常范畴——所谓言官,本就是靠言论吃饭的,会有夸大其实之处也实属正常……故,若无程铮异军突起的延后反击,想他也是有可能平安退场的。
可惜程铮是个真不走寻常路的,便是先前还能用一句温文来形容他说话的语气及‘内涵’吧,那现下里程铮再抢在皇帝回复前的出声却是一种于平淡中见锋芒的‘险恶’了:“大人若是真有心想要父皇拿主意,就不该打断孤的话儿才是——”
“毕竟,若非大人横插一手,想父皇早已能知晓孤说的是甚了!”
……
特么的,这人真真——
真真是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打人不打脸啊?!
哪怕发言者跳出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阻止程铮向皇帝进‘谗言’吧,但被程铮这般毫不客气的直直指出其目的也不免觉得脸上有些燥得慌。
可更多的,却还是更心慌:好容易摁住了程铮的话头不叫他给自己——即勋贵一方找新的‘麻烦’了,现下里程铮竟是轻轻巧巧的就要将话头再转回去?
如何使得?!
也就顾不上程铮的冷嘲讥讽了,且迎着这讥讽再度‘逆流’:“不管殿下想要与陛下报些什么?微臣也是要斗胆请问殿下一句……”
“如何就不能将之写进先前的奏章之中了?!”
……
…………
这话不能说。
至少也不能出自于此人的口:管他到底是因着什么缘故才如此执着的寻程铮的麻烦呢,也只需不凭着他这句不知尊卑逾越界限的指责,便能断定即使皇帝在这之后终有处置了程铮吧,这人怕也只能成为与程铮陪葬的鬼了……
尤其着重于这人到底是从何处得知了程铮进上的、皇帝留中的奏章了?
可也不管后果如何,这话儿他都不能不说——若真放任皇帝被程铮吸引去心神真关注于程铮又到底还有甚消息未能上报了,那……
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