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种一抽一抽且每一抽都足够使得他眼前一黑晕厥过去的疼法:
皇帝并非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行为……尤其是对自己身边及手下人的‘态度’已有导致了他们和自己分崩离心越行越远。其间尤以邱尚书的死为最明显的那条崩裂分界线,它明显到即便皇帝自诩——也确实是九五至尊所说所为无人能违逆,但奉命者又是否有在领命行事之际有所抵触或不愿,他都已然有所察觉了。
……又该得是多明显的‘表示’,才能叫高高在上的皇帝亦有所察啊?却是更苦于皇帝便有所知觉,也终困于不知该于此‘事’上如何挽回。
是的,挽回。
皇帝还不至真就傻到分不清好坏轻重了,也就知晓自己可以不在乎韦皇后之类的后宫女子,却是不能不在乎邱尚书之流的臣子,毕竟对帝王而言,便女人算不得什么稀罕货,但江山……终仅有一个啊!
可,也便是认识到了这点,这一认知对皇帝而言也依旧是‘无用’的:不为别的,而在……也全在皇帝认知是一回事,可认知之后该怎么办?
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不,或许真实的症结并非在于皇帝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在于……皇帝便知道了,也终不得改变!
必须要注意的是:这里的皇帝可不是不愿改变,而是无论意愿为何终都不得改变……要再将之说得直白些,大抵就是皇帝已然没可能改变他自己了!
……身不由己,真的。
也不论皇帝此刻的‘身不由己’又是否是源于幼年时、在许宣的迫害下生出的难以愈合的‘后遗症’,亦或者在许宣离去之后他那不得‘方向’的自我你放飞继而引得所有朝堂中人都不敢再行劝诫了,它们所导致的、唯一的后果,都不外此时的皇帝已是难以再‘信任’任何人了。
对皇帝而言所有的人都是敌人,更是虽没法子立时夺了他的位置却也一直都有在觊觎他位置的敌人……又或者对面人也有正走在成为皇帝敌人的‘道路上’,于是皇帝对待他们,也只可能有两种应对方式:要么下手,要么先将人利用一回再行下黑手。
……也自然了,他并非全察觉不到自己对臣子及对儿子抱有这般大的敌意其实是有问题的,毕竟再是说皇帝乃天子乃高高在上不同常人之辈,真论起生死来,也终究还是‘寻常人’……更终究得靠了‘旁人’,才能更有力有序的治理自己的国家巩固自己的皇位不是?
可惜‘身不由己’,也可惜没人愿意‘留’给皇帝自我调节、改正的机会:不说勋贵之流,便程铮程钰这等本是和皇帝血脉相连的亲人,与皇帝之间可又会有敌对之外的‘可能’了?
没得。
所以本就限于自身‘心魔’不得解脱的皇帝,在现实之中也只会被人一步步的紧逼着——
走向死路。
也就如同眼下的程铮正对皇帝所做的:他也并非不知道自己的话语行为……乃至整个谋划本身就是在对皇帝心境的利用及越发的施压,但这又如何呢?他不对付皇帝,皇帝就会放过他?故而与其担忧自己的行为会对皇帝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如就直接越过这步想想自己会对皇帝造成的影响,又能如何有益于自己的后续计划了。
……也是因此,此时此刻皇帝气到面色发灰额角青筋乱蹦的模样,瞧在程铮眼中不仅没甚不好之处,还只可会是太好和‘大好’!
就不动声色且再接再厉的又在心里将自己后续的紧逼话儿又磨砺的一回,将之越发打磨的尖锐且锋利,但求务必扎进皇帝心里还扎到鲜血四溅为妙:“父皇说什么呢?儿子对父皇……便不敢就言忠心,也至少是当不得父皇如此责怪的吧?”
然后不等皇帝对此话嗤之以鼻,就极快速的将话题再一转——快到皇帝能明显察觉出其‘圆场子’的敷衍:“却罢了,既父皇不愿将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