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
都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满足的?
哪怕皇帝真盼望的是自己吃肉,旁人……尤其是程铮这等敌对的外人连点子白水都喝不上的场面呢,但事有人为也有人力不能为!皇帝最好能学会‘认命’,不然……
不然也就只剩下再生生的被程铮气出一口老血来‘命’了!
且,待得皇帝真的认命了,那时候的戴权无疑就能再安全上许多了:便现下里的皇帝有再多的因‘绝境’而生出的怨恨吧,去也需得亲眼见到了自己的事倍功半和程铮的事半功倍之后,才会将那些怨恨值稳稳的从戴权身上再转移到程铮的头上——还不再只是怨恨而已,更会直接转变成了嫉恨。
嫉恨程铮能得到更多,嫉恨程铮能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得到这么多……继而回想起这一切都是程铮的谋划算计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本该自己所得最后却是落到程铮手里的情况。
等到那时,区区一个戴权,还配被皇帝记在心里?
早就连点子角落都不配呆了好吗?!
……
就越发的将这条生路在脑子里盘算了一回,越是算越是觉得自己不会吃亏——前提是皇帝真这么做了。
也就把本便狠厉的语气越发的调整得偏激了一些:“奴婢有罪,罪该万死!”
这语气音量……
还特么的带开回放的!
皇帝:“……”
便他的确没想着将这事儿栽到戴权的脑袋上吧,但要戴权再这样噪音污染下去,他也是真把不准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就将之摁死了。
只能重重的拧起眉头,并用比戴权更震撼人耳朵的音量大声呵斥:“住口!”
……戴权果真住口了,却也不敢抬头看皇帝,只死死的低下头不再置一言——其面前的地毯上,也适时绽开了两点小小的深色晕染。
就仿佛他全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一般。
皇帝顿时噎住:不是吧?怎么也不该轮道戴权你来哭这一声吧?不该是他——皇帝——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苦主’吗?
却到底又联想到了戴权之前的‘狠’:这人……怕是准备自己的性命来赎罪了吧?方才表现得如此失常。
毕竟,世间人谁又会真的不怕死了?便嘴上说得再大义泯然,这真到了生死关头,终究也是会怕的。
实在是不忍心再加苛责了。
皇帝:“……”
要说他难得有这么存人性的时候是真的,但他这么难得的人性却是不幸撞上了戴权的不安好心……也是真的。
——且后者还能效果显著立竿见影。
就在一股子不知该如何发作更不知能对谁发作的焦躁中,皇帝又重重的捏了捏鼻根处的软肉,只觉得那里因着常年的蹙眉都快硬得跟石头似的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话……
问得很是有些没头没尾的。
尤其在于皇帝任是向谁讨要主意吧,都不该求到戴权这个做奴才的人身上呀?
只此时的皇帝却是顾不得了。
或应该说是彻底掉入戴权‘陷阱’的他已全关注不到这些细枝末节了——
戴权之前的‘鸣冤’又哪是胡乱的扯着嗓子嘶嚎啊?分明是在用‘噪音’来打断皇帝的思考啊!
也当然了,这手段看着简单做来也方便……可真关键也是真要命的地儿还在于如何在施展了这一手段之后苟全自己的性命:旁人是想都不必想的了,万没这般上赶着送命的,便是戴权能做到这点,其要诀不但在于他和皇帝之间积年累月、常人不但不能比更是连仰望都很费力的‘情谊’,更是因为此时的戴权有通过言语之间的引导准确的拿捏住了皇帝的心——
这位九五之尊已经对程铮的提议心动了,不过是需要寻找到一个足够的